“如果必须靠机器播放才算存在,那说明它早就死了。”
她轻轻推开椅背,走向屏幕,将一段视频投影出来。
画面中,那是一场倾盆而下的暴雨,被模糊的光暗映衬着,十几个孩子兴奋地挤在井盖旁跺脚,踩出欢乐节拍。
孩子们的笑声如同炸雷般盖过了雨声,显得无比真实而生动。
她转身,温润的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坚定而柔和:“他们不需要提案,也不需要预算。”
会议室一片死寂,却如同空气中酝酿着一场爆。
坐在角落里的老爷子,是唯一打破这沉默的人,轻轻鼓掌,他的掌声更像是对久违旧时光的怀念,似乎每一下都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接下来的日子里,关于城市声音的讨论在街头巷尾继续蔓延。
而另一个声音也在暗流涌动。
林小满,那个声音的记录者,联手赵工,一位市政管道检修员,却也是个不安分的鼓手。
他们联名推出的《地下声网白皮书》,没有一丝一毫学术的矫情,取而代之的是“老城的血管会唱歌”
“水泥下的节拍器”
等生动的比喻。
网络上,配着手绘漫画的内容像长了翅膀的纸飞机,呼啸着飞过社交平台,被无数指尖转分享。
起初,市政工程部门的权威们决定封禁。
然而,市民的声音追随而至:“既然不是秘密,为何不敢讨论?”
终究是民意不能忽视,住建局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承诺在后续维修中“考虑声学遗产保护”
。
赵工看到新闻后,笑得前仰后合:“咱们吵出来的政策,比专家写的还管用。”
他的笑声感染了身边的小满,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如同调音师给出完美的结尾。
彼时,同样的旋律在城市的另一端回荡。
周晓芸,正主持着新一轮的非遗评审。
会场上的目光汇聚于她笔下提出的新概念:“非自愿传承人”
——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具有文化意义的实践者。
她向桌上递交了一份案例清单,打破了传统的专业禁锢。
质疑声接踵而至,有人反驳:“缺乏主观意愿怎能算传承?”
她只是微微一笑,反问道:“婴儿学语时,可曾立志要说母语?”
这番思考终得认可,文件通过的当日,她的手机微微一震,屏上跳出一条陌生短信,仅有简短的三个字:“谢谢你。”
号码,来自老县城那遥远的公用电话亭,仿佛从世界的另一端传来。
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夜雨洗礼后的清新,老爷子在晨练途中路过步行街。
正当他拧紧腰间的扭曲时,目光被一群年轻人的动作吸引。
他们围着一个井盖啪嗒作响,敲击的节奏仿佛与他心中某一段记忆暗契相合。
老爷子停下脚步,拾起一根枯枝,在水泥地上敲出了四十年前广播站播曲的尾拍。
年轻人一时愣住,有人在思索间缓缓接上第二句,就这样,他们共同编织出了一段属于老与新的跨时代旋律。
当晚,一段匿名上传的视频悄然而至,标题写着:“刚才那位爷爷,敲的是我们的童年。”
视频在网络上疯传,却又神秘消失,留下评论区无数个省略号,似在等待新的篇章。
城市的无数角落里,声音与节拍交织出一幅未完的乐章,而这仅是个开始。
在这喧嚣逐渐平静下来的时刻,远方的天空隐约浮现出一种更深远的的节奏,预示着全新的篇章。
街灯的光辉下,有人在低声哼唱:“故事才刚刚开始,我们都在等待那股力量推来。”
一切都像是一场旅程的伏笔,等待着被勇敢的下一步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