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他左腿那不断滴落暗青色毒血的伤口上停留片刻,又转向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的林长老。
“林长老,”石重岳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呼凡所言之事,涉及黑煞教活人炼毒,抽魂夺魄,罪大恶极。此事若为真,便是我撼山宗开宗以来前所未有之大案,亦是奇耻大辱!若为假,毁碑之罪,自有宗规严惩。当务之急,是查明真相,而非在此争执。”
他顿了顿,目光扫视全场,声音陡然转厉:“传本宗主令!”
“第一,执法堂立刻封锁任务殿广场,今日在场所有弟子、执事,未经允许,不得离开,不得对外传递任何消息!违者,以叛宗论处!”
“第二,林长老,你即刻亲自带人,前往丹堂,核实呼凡所救俘虏身份、伤势,并请药长老全力救治!同时,将毒心叟头颅、令牌,以及那口邪鼎,作为首要证物封存看管!”
“第三,呼凡,石磊,李魁,以及伤员侯三、陈锋、王明,由本宗主亲自问询!”
“第四,启动撼山大阵部分威能,加强宗门内外巡查警戒!任何可疑行迹,即刻上报!”
一连串的命令,条理清晰,威严赫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整个广场的气氛瞬间变得肃杀凝重。
“谨遵宗主法旨!”所有人,包括林长老在内,都躬身领命,不敢有丝毫违逆。
石重岳的目光再次落到呼凡身上,语气稍稍缓和,却依旧带着压力:“呼凡,你随我来。将你所知所历,事无巨细,如实禀报。是非曲直,本宗主自有公断。若你所言属实,宗门定为你,为那些枉死的冤魂,讨回一个公道!若你有半分虚言…哼!”
一声冷哼,如同重锤敲在呼凡心头。但他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种冰冷的决然。他丢掉手中半截断棍,拖着那条不断滴血的伤腿,一瘸一拐,却步伐坚定地,跟在宗主石重岳那看似缓慢、实则一步数十丈的身影之后,朝着宗门核心禁地——撼天殿走去。
石磊和李魁也被执法堂弟子“请”走,进行单独问询。林长老脸色铁青,狠狠瞪了一眼呼凡离去的背影,带着满心不甘和一丝惊悸,匆匆赶往丹堂方向。
一场风暴,在撼山宗核心之地,正式拉开序幕。
……
丹堂,百草阁。
浓郁而苦涩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也无法完全掩盖那从偏殿里隐隐透出的、令人作呕的腐败与毒素混合的恶臭。
药长老,一位须发皆白、面容红润如婴儿的老者,此刻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他枯瘦的手指搭在张猛枯槁如柴、遍布溃烂脓疮的手腕上,精纯柔和的木系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入,探查着其体内糟糕到极点的情况。
苏清寒静立一旁,清冷的容颜上也覆盖着一层寒霜。她已将黑风洞内所见所闻,尤其是那口邪鼎和鼎内惨状,简明扼要地告知了药长老。
“怎么样,药长老?”苏清寒看着药长老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忍不住问道。
药长老缓缓收回手指,长长叹了一口气,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交织的复杂情绪:“惨…太惨了!简直闻所未闻,惨绝人寰!”
他指着躺在特制寒玉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张猛等四人(侯三、陈锋、王明因伤势不同,被安置在另外的房间救治):“这四人,生机本源近乎枯竭,如同风中残烛!体内经脉被数十种混合剧毒侵蚀得千疮百孔,如同被虫蛀空的朽木!五脏六腑更是…唉,若非有一股极其顽强的求生意志和一道精纯平和的魂力吊着他们最后一丝神魂不散,早已是死人了!这绝不是短时间能造成的!他们被当成‘活体药引’,在那邪鼎中,至少被折磨了三个月以上!日夜承受毒蚀、抽魂之苦!这黑煞教…当真是灭绝人性!该遭天谴!”
饶是苏清寒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