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凡的脚步踏在不周山脉那坚硬如铁、遍布嶙峋怪石的地面上,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仿佛敲击在这片古老土地的脊梁之上。
甫一踏入山脉范围,那股源自世界本源的压迫力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远比在外围感知到的要强烈十倍、百倍!
空气似乎变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需耗费比平常多出数倍的气力。
并非灵气匮乏——事实上,此地的混沌气息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如同薄雾般缭绕在山石之间——而是另一种更本质的力量在起作用。
它无形无质,却无所不在,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作用于血肉,渗透进骨髓,甚至试图撼动灵魂。
这便是世界之力的压迫,是这片天地对任何敢于挑战其“脊梁”
的存在的天然排斥与考验。
呼凡只觉得肩头一沉,仿佛瞬间背负上了一座万丈巨山。
他挺拔的身躯微微佝偂了一下,但随即,《混沌不灭体》的功法自行急运转,体内气血如长江大河般奔腾咆哮,散出淡淡的、近乎无形的混沌光晕,硬生生抵住了这恐怖的压力。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着步伐和呼吸的节奏,将全身肌肉、骨骼、乃至每一寸肌肤都协调起来,以适应这全新的、恶劣至极的环境。
“嗷……呜……”
肩头的煤球出了带着明显颤音的呜咽,它那圆滚滚的身体紧紧贴着呼凡的脖颈,四只小爪子死死抓住衣襟,原本灵动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惊惧。
它虽非凡兽,对混沌气息有着天然的亲和,但这纯粹的世界之力压迫,却让它感到了源自生命层次的本能畏惧。
那感觉,就像一只蚂蚁突然被扔进了深海,四面八方都是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巨力。
“坚持住,煤球。”
呼凡伸出食指,轻轻挠了挠煤球的下巴,试图安抚它,“这里的压力对我们而言,既是考验,也是磨砺。
若能承受住,对你我的根基大有裨益。”
他这话并非纯粹安慰。
他能感觉到,在这股磅礴的世界之力压迫下,他体内原本还有些微浮躁、未能完全炼化的灵力正被飞提纯、压缩,血肉筋骨也在压力的锤炼下,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度变得愈坚韧。
《混沌不灭体》更是如鱼得水,贪婪地吞噬着周遭浓郁的混沌气息,转化为精纯的混沌之力,滋养着己身。
煤球似乎听懂了呼凡的话,又或许是被他话语中的镇定所感染,呜咽声小了些,但爪子依旧抓得紧紧的,小脑袋警惕地转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举目四望,不周山脉内部的景象与外界的苍凉古老又自不同。
这里的山石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青铜色泽,许多岩石表面布满了玄奥而扭曲的天然纹路,仿佛记载着天地初开时的秘密。
植被几乎绝迹,只有一些极其耐压、形态古怪的苔藓或地衣,紧贴着岩石缝隙生长,颜色多是深紫、墨绿或漆黑,散着微弱却坚韧的生命波动。
头顶的天空被扭曲的力场和浓郁的混沌之气遮蔽,显得灰蒙蒙一片,看不到日月星辰,只有永恒不变的压抑光辉。
偶尔有粗大如龙的电蛇在云层深处窜动,那是高度凝聚的九天罡风相互摩擦碰撞产生的异象,散出毁灭性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岩石、古老、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重量”
的气味。
风声在这里也变得诡异,时而如泣如诉,细微难闻;时而却又猛然爆出尖锐的呼啸,那是高度压缩的罡风束如无形利刃般掠过山脊,轻易便能将坚逾精钢的岩石切割出平滑如镜的断面。
呼凡不敢有丝毫大意,神识尽可能外放,但在世界之力的压迫和混沌之气的干扰下,他的神识探查范围被极大压缩,仅能覆盖周身百丈左右,而且反馈回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