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操场。
他的目光掠过一排排军训的新生,最后落在角落里晒得小脸通红,却依旧站的笔挺的姑娘身上。
休息时,他将她单独叫到了树下。
“坚持不出去打报告,喝点水吧。”
面前的沉默结果,抿了一口,小声道:“之后不用给我送水……”
陆景霖心脏一沉,不喜欢她这样和自己见外。
刚要说话,眼前却忽然又变得模糊,转为一片雪白。
大雪纷飞的路上,两人手牵着手在部队的招待所楼下。
她调皮的团结一只雪球朝他扔过来。
他也不甘示弱的反击。
随即两人双双倒在林子里,耳边尽是她银铃一般的小声。
最后——
画面定格在简陋的招待所内。
灯光昏暗。
他紧张却又急切的亲吻着她,而她给予了最热烈也最毫无保留的回应。
她紧紧抱着他,在耳边或是婉转或是求饶的喊着他的名字。
“陆时显……”
“陆时显……”
“陆时显……”
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
无数个画面像是潮水一般涌来。
每一个瞬间,每一个细节都清晰的仿佛就在昨天。
所有零碎的记忆中,时晚晚都甜甜的,依赖的,神情的,娇嗔的喊着同一个名字。
陆时显。
下一刻——
画面猛的定格在那条熟悉的街边。
她泪流满面的看着他,眼底写满了震惊,悲伤,与不可置信。
他看到另一个自己用陌生又冰冷的眼神看着她,清晰又残忍地说道:“同志,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陆时显。”
陆时显心口猛地传来刺痛。
他想要冲上去。
想要向时晚晚解释,他是,他就是陆时显!
他没有死!
他回来了!
可他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景霖”
离开。
看着时晚晚绝望的蹲在地上哭泣。
“不……我是……我是……”
病床上,陆景霖痛苦的低喃出声,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双手早已经无意识地攥紧了剩下的床单。
守在一旁的时晚晚立刻惊醒,急忙俯身靠近他,努力想要听清他在说什么。
“景霖,你怎么了?你说什么……”
钱教授说过,陆景霖的每次梦呓都可能是恢复记忆的关键。
因此她不想错过。
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我是……我是……”
陆景霖还在低声喃喃。
记忆已经随着那场将他吞没的洪水搅成了一团,流进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
头也痛的几乎像是要炸开!
可他不想忘……
他不是陆景霖。
他是陆时显……
他是陆时显。
他是陆时显!
不断在心底重复着这句话,挣扎中,他似乎感受到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脸上。
是眼泪。
不知为何,他几乎立刻肯定,这是时晚晚的眼泪。
下一秒——
“我是……陆时显……”
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了这几个字,陆时显猛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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