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朝扶着冷月的手,慢悠悠地下了马车,看到这场面,她眨了眨眼,一脸“惊讶”:
“哟,这是唱哪出啊?父亲大人不在灵堂守着祖母,怎么跑到我这儿哭丧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爹有个好歹呢。”
秦云桥的干嚎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憋得他直翻白眼。
他猛地转身,指着秦朝朝,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好你个逆女!你总算肯露面了!”
秦朝朝掏了掏耳朵,语气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父亲,您这嗓子,不去戏班子唱大戏真是屈才了。嚎了这半天,渴不渴?要不进我府里喝口茶,润润嗓子再继续?”
她说着,还真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云桥看着她那笑眯眯的样子,再看看她门口那两个虎视眈眈的护卫,以及周围越聚越多、看猴戏一样的路人,一口气没喘匀,剧烈地咳嗽起来。
秦朝朝欣赏了一会儿他这副狼狈相,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说起来,父亲,有件事女儿一直挺好奇的。”
“前几天,皇上亲自带着我和哥哥,一同清剿巫教余孽,救出兰琪公主,此事父亲应当知晓了吧?”
秦云桥眼神闪烁了一下,含糊地“嗯”了一声,似乎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秦朝朝却不理会他的反应,继续说道:
“那帮余孽负隅顽抗,甚是凶悍。”
“哥哥为了保护兰琪公主,受了重伤,险些就没救回来,昏迷了整整一天。”
她说到这里,语气依旧平静,紧紧盯着秦云桥,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这件事,京城里稍微消息灵通些的人家,怕是都有所耳闻。”
“可是父亲似乎从未问过一句哥哥的伤势,从头至尾,父亲都只是在意宅子的地契。仿佛压根不知道哥哥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秦云桥眼神躲闪,他当然听说过秦朝阳受伤,但他正焦头烂额于自己的爵位不稳、府中丑闻迭出。
他这几天不是在要债,就是在借钱 ,哪里还分得出心神去管那个早已与他离心的儿子?
甚至内心深处,或许还觉得秦朝阳是为了帮秦朝朝和楚凰烨才受伤,是自找的。
秦朝朝看着秦云桥这副哑口无言、隐隐有些恼羞成怒的模样,只剩下失望和鄙夷。
秦云桥为了保住他自己那点可怜的体面,可以在郡主府门前撒泼打滚。
可他对亲生儿子的生死,连一句最简单的问候都吝于给予。
也好,这个父亲凉薄至此,人性都磨灭殆尽了。
哥哥有母亲和她,再也不需要从这人身上汲取丝毫虚伪的温情了。
秦朝朝不再看他,慢悠悠地道:
“父亲,我还是那句话。要么,一百万两现银,地契您拿走;要么,用您那空头爵位来换。”
“除此之外,免谈。”
“您要是在这儿嚎啕大哭,就能嚎出一百万两,那您尽管嚎,女儿我绝对不拦着。”
秦云桥死死盯着秦朝朝,
“秦朝朝......你很好......你真是我的好女儿!”
秦朝朝仿佛完全没听出他话里的恨意,依旧甜甜的笑:
“父亲过奖了。既然父亲的爵位是江家挣来的,如今您和母亲已和离,这爵位您是保不住的。”
“再说,父亲拖着个空头爵位,也挺累的,女儿不过是帮您做个了断而已。”
“既然父亲不愿拿出来,那就等着蹲大狱吧。”
说完,她也懒得再跟这渣爹废话,扶着冷月,步履轻盈地走进郡主府。
秦云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