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
林晚的心跳莫名加。
她看着桌上那个泛黄的收音机,又看看墙上滴答走动的挂钟。
2:55。
2:58。
2:59。
指针即将重合。
一个叛逆的、带着些许赌气意味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凭什么要听这种莫名其妙的规矩?我偏要看看,不放那破曲子,能生什么?
难道尸体还能站起来跳舞不成?
科学精神战胜了莫名的恐惧。
或者说,是年轻人的逆反心理占据了上风。
当时针和分针在“12”
的位置彻底重叠,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咔哒”
一声时,林晚伸出手,没有去打开收音机,而是……直接拔掉了电源插头。
收音机屏幕的微光瞬间熄灭。
办公室里,只剩下挂钟规律的滴答声。
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外面走廊,冷藏库里,依旧是一片死寂。
只有制冷设备低沉的嗡鸣,一如既往。
什么也没有生。
林晚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嘴角甚至勾起一丝略带嘲弄的笑意。
看吧,果然是故弄玄虚。
自己吓自己。
她站起身,准备去倒杯水,平复一下刚才过于紧张的心情。
就在她转身,背对着办公室门口,望向饮水机的刹那——
一种声音,毫无征兆地,钻进了她的耳朵。
不是来自收音机。
是来自……外面走廊,或者说,是来自冷藏库方向。
不是哭声。
是拉链滑动的声音。
一开始很轻微,只有一个。
像是有人小心翼翼地,缓慢地拉开一个袋子。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嗤啦——”
“嗤啦——”
“嗤啦——”
不再是缓慢试探,而是变得急促、连贯,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摩擦感。
几十个,甚至可能上百个拉链,在同一时刻,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动,朝着同一个方向滑动!
不是朝左!
老陈反复强调的,必须朝左的拉链,此刻,正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强行地、整齐划一地,拉向右边!
林晚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耳朵里充斥着那连绵不绝、令人头皮麻的拉链滑动声,像是有无数只冰冷的指甲,在刮挠着她的鼓膜。
她不敢回头。
她想起了老陈的第二条规矩。
可是,这不是哭声……但这比哭声更可怕!
声音持续了大概十几秒,然后,戛然而止。
如同开始时一样突兀。
世界重新陷入了那种极致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寂静之中。
连制冷设备的嗡鸣,似乎都消失了。
不,还有声音。
林晚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声音大得她自己都能听见。
还有……另一种声音。
极其细微,像是……很多人在同时轻轻地、缓慢地呼吸?或者,是某种……湿滑的东西,在摩擦地面?
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渗透她的衣服,钻进她的皮肤,直抵骨髓。
办公室里的温度,似乎在几秒钟内骤降了十几度。
然后,她听到了。
不是从背后。
是从……侧面?上面?下面?
无法定位来源。
细碎的,稚嫩的,像是几个小孩子在交头接耳,声音重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