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或者……潘多拉的魔盒。
她跌跌撞撞地逃离了a区,逃离了那个角落。
接下来的半天,她都心神不宁,工作时屡屡出错,贴错了好几个索书号。
王阿姨下来送水时,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小林,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下面太阴冷了?要不今天早点上去?”
“没……没事,王阿姨。”
林晓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眼神却不敢与王阿姨对视,“可能就是有点累了。”
王阿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透过厚厚的镜片,似乎能看穿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叹了口气,低声嘟囔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林晓说:
“有些灰尘,盖上了,就最好别再掀开了。”
那天之后,林晓刻意回避着a区。
她甚至不敢再朝那个方向多看一眼。
但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看见了,就再也无法装作没看见。
那行紫色的外文,那个眼睛徽章,笔记里那些疯狂而恐惧的呓语,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开始失眠,梦里总是出现那个巨大的、紫色的眼睛徽章,它在黑暗中旋转,凝视着她,仿佛在催促,在低语……
她尝试去查资料,想弄清楚那行外文和那个徽章的含义,却一无所获。
它们像是存在于所有正规记录之外。
她甚至开始觉得,图书馆里那些正常的书籍,索书号看起来都有些……不对劲。
那些数字和字母的组合,似乎也隐藏着某种她无法理解的、令人不安的规律?
她感觉自己正在被某种无形的、源自那些“偏门”
知识的力量,一点点地侵蚀、同化。
一周后,又一个需要加班清点a区附近书籍的傍晚。
王阿姨已经下班了。
书库里只剩下林晓一个人。
日光灯管出稳定的嗡鸣,阴影在书架间蠕动。
她强迫自己专注于手头的工作,不敢分神。
就在她清点到靠近a区的一排普通社科书架时,她需要取下一本放在最高层的书。
她踮起脚尖,伸手去够。
指尖刚刚触碰到书脊——
突然!
她旁边a区书架的方向,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书本自动从紧密排列中被挤出来的——
“啪嗒。”
一声轻响,在死寂的书库里,清晰得如同惊雷。
林晓的动作瞬间僵住,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极其缓慢地、带着无比的恐惧,一点点转过头,看向a区那个角落。
在她刚刚清理过、并刻意远离的那排书架中层,一本暗红色封皮的厚书——正是她第一本现紫色标记的书!
——不知何时,竟然自己滑出了半截,突兀地横在了其他书籍的前面。
仿佛……有人刚刚将它抽出来翻阅,又随意地、没有完全塞回去。
书库里,只有她一个人。
绝对的寂静中,只有日光灯的嗡鸣,和她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林晓的瞳孔因为极度恐惧而放大。
她死死地盯着那本半滑出的、暗红色的书,仿佛它能随时自己完全跳出来,或者……从那书页里面,伸出什么东西。
她再也没有勇气待下去了。
她甚至顾不上收拾工具,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向了书库大门,颤抖着手掏出钥匙,好几次都对不准锁孔,终于打开门,疯狂地跑了出去,沿着楼梯一路狂奔,直到冲进图书馆主楼灯火通明的大厅,感受到其他人存在的生气,她才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她再也没有回过那个旧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