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猫眼!
装死!
当自己聋了!
记住了吗?!”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抓着合同边缘的手指关节捏得白。
周岩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强烈恐惧情绪的警告弄得一愣。
不能应门?还不能看猫眼?这算哪门子规矩?他心里掠过一丝荒谬和隐隐的不安,但银行卡余额的冰冷数字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所有的疑虑。
穷,是最大的恐怖。
他疲惫地点点头:“嗯,知道了。”
小王这才如释重负般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看着周岩签下名字,又反复叮嘱了几句“门窗锁好”
、“晚上早点休息”
之类的话,然后像逃命一样,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福安里,身影迅消失在弄堂口昏暗的光线里,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什么甩不脱的东西。
周岩独自站在单元门前,手里攥着那两把冰凉的钥匙。
那股浓烈的霉味和腐朽的甜腥气,如同无形的触手,缠绕着他。
他抬头望了望五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深吸一口气,将黄铜钥匙插进了生锈的单元门锁孔。
“嘎吱——吱呀——”
沉重的老式铁门出刺耳的呻吟,向内打开。
一股更浓重、更阴冷的混合着灰尘、潮湿和那股甜腥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楼道里没有灯,只有单元门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微光,勉强照亮脚下布满灰尘和不明污渍的水泥台阶,以及盘旋向上、隐没在浓稠黑暗中的楼梯扶手。
黑暗像粘稠的墨汁,包裹着他。
周岩摸出手机,打开手电。
惨白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前方一小块区域,反而让四周的阴影显得更加深邃莫测。
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楼道里被无限放大,每一步踏在水泥台阶上,都伴随着空洞的回响,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脏在胸腔里沉闷的搏动。
越往上走,光线越暗,空气也越滞重阴冷。
那股腐朽的甜腥味,如同附骨之蛆,始终萦绕在鼻端。
走到四楼半的转角,手电光扫过墙壁,周岩的心猛地一跳——斑驳的墙皮上,靠近天花板的位置,似乎有一些深色的、不规则的污渍,像泼溅上去的……油漆?还是别的什么?他没敢细看,加快脚步。
终于摸到五楼。
5o3室的铁门紧闭着,门漆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铁锈。
他找到锁孔,插进钥匙。
“咔哒……咔哒咔哒……”
钥匙在锁芯里转动得异常艰涩,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周岩拧了好几下,才听到锁舌弹开的轻微“咔嗒”
声。
他用力推开沉重的铁门。
一股更加浓郁的、混杂着尘土、霉味和那股甜腥的气息,如同尘封多年的坟墓被打开,猛地涌出。
周岩被呛得连连咳嗽。
他用手电光扫进去。
一室一厅,格局狭小逼仄。
客厅很小,只有一张蒙着厚厚灰尘的旧木桌和两把同样布满灰尘的藤椅。
地面是老旧的水磨石,冰冷硌脚。
一扇门通向卧室,另一扇门通向狭小的厨房和同样局促、没有窗户的卫生间。
窗户紧闭着,玻璃上积满了厚厚的污垢,几乎不透光。
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灰尘颗粒,在手电光柱中无序地飞舞。
整个屋子散着一股被时光彻底遗忘的死寂气息。
静。
静得可怕。
连外面弄堂里偶尔传来的模糊市声,传到这里也微弱得如同隔世。
周岩放下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