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恐惧的眼神,如同无数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四肢百骸,勒得他喘不过气。
膀胱的抗议越来越强烈,小腹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时间在极度的煎熬中缓慢爬行。
寂静像有形的重物,沉甸甸地压在头顶。
日光灯管的嗡鸣声似乎被无限放大,变成了某种单调的、催命的低语。
林哲的神经绷紧到了极致,每一次心跳都像重锤敲在鼓膜上。
“嘀嗒……嘀嗒……”
远处洗手间方向,似乎又传来了水龙头滴水的幻音。
林哲猛地闭上眼,用力甩头,试图驱散这可怕的联想。
他摸索着抓起桌上的水杯,冰凉的液体滑过干涩的喉咙,却丝毫无法缓解内心的焦灼和身体的痛苦。
就在他放下水杯,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桌面时——
“沙沙……沙沙沙……”
来了!
那熟悉的、如同指甲刮擦墙壁的声响,毫无预兆地、清晰地,穿透了办公室的寂静,从走廊深处、从洗手间的方向传来!
声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都要近!
仿佛就在隔壁!
林哲的身体猛地一颤!
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
心脏在瞬间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搏动起来!
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他猛地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球惊恐地瞪向办公室门口的方向,仿佛那声音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
刮擦声持续着,缓慢、执着、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摩擦感,一下,又一下,精准地刮擦着他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不……不……”
林哲的喉咙里出压抑的、如同濒死般的嘶哑气音。
他死死地捂住耳朵,身体蜷缩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刺猬。
但那声音却如同附骨之蛆,顽固地钻进他的脑海。
膀胱的胀痛在恐惧的催化下达到了顶峰,变成一种撕裂般的剧痛!
冷汗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他感觉下腹一阵难以抑制的痉挛,一股温热几乎要失控地涌出!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极致的生理需求和巨大的恐惧在体内疯狂冲撞,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就在这时——
刮擦声……毫无征兆地停止了。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林哲像虚脱一样瘫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桌面上。
短暂的平静如同虚幻的泡沫。
然而,就在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一丝丝的瞬间——
一个声音。
一个女人的声音。
清晰、低沉、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疲惫和……干涩,如同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
那声音,不是来自门外。
不是来自走廊。
它……是贴着他的左耳后侧响起的!
仿佛说话的人,就紧贴着他背后的隔板!
“能……借张纸吗?”
“轰——!”
林哲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惊悚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到,整个人从椅子上猛地弹跳起来!
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嘎吱”
声!
他猛地转身!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背后……空无一人!
只有冰冷的、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