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暑气渐消,凉风送来了第一缕秋意。
郑乐昨天就已经开学了,今天早上郑仪将郑乐送到学校后,立马回来送南初晓去报名。
附着在玻璃上的晨露还未化去,南初晓蹲在门口,手指灵活的翻飞着,快将鞋带系好,等他站起身,就看到郑仪提着一个崭新的黑色书包走了过来。
“准备好了吗?”
郑仪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度,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肩带,她今天穿了件浅灰色西装外套,髻比往日扎得更紧,像是要用这身装扮给自己增添几分说服力,“准备了就走吧!”
车内的沉默被引擎声填满,南初晓望着窗外飞逝的梧桐树影,手指在膝盖上画着无形的图案,后视镜里,他看见郑仪第三次偷瞄自己。
“怎么,不想上学吗?”
郑仪终于打破沉默,语气比平时柔软,像在哄不肯打针的小朋友。
南初晓转过头,晨光正好掠过他的鼻梁,在脸颊投下一小片阴影:
“有一点儿,”
他扯出个笑容,食指绕着书包带打转,“主要是担心…”
声音渐渐低下去,变成一声含糊的咕哝。
从南初晓吞吞吐吐的声音里听出他在担心什么,郑仪松了口气,解释道:
“不用担心那个,你忘了吗?我们上个月去复查的时候,那个徐医生说你跟正常人几乎没有区别,进入社会生活已经没有问题了…当然,更重要的是…”
红灯亮起,郑仪的手突然覆上他的手背,她掌心有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触感却异常温暖。
“更重要的是,我弱到连病都像在撒娇对吧?天啊,这个糟糕的世界还是尽早毁灭吧!”
南初晓突然接话,眼睛弯成月牙,车内的空气瞬间轻快起来。
郑仪噗嗤笑出声,指尖在他手背上惩罚性地一捏:
“我是说,你很温柔,”
她的目光重新投向路面,“温柔到会让人忘记那些诊断书。”
……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每当开学的时候,天气就会很给面子的来个大晴天,并且这种情况居然在两个世界里还保持了惊人的一致性。
打开车门的一瞬间,阳光扎眼,热气打脸,一套组合拳下来南初晓差点儿被打晕在地,身体不由得晃了晃,南初晓一个踉跄,往后倒去退回到了座位上,与刚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的郑仪四目相对。
“姐”
“别闹,赶紧下车!”
郑仪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南初晓能听出她话语里的寒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立马就想下车。
“等等,”
这时郑仪又突然出声,南初晓回头,便看到郑仪手里晃着的口罩。
南初晓无奈的将脸伸了过去,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耳廓,绷紧的口罩绳在耳后勒出细微的红痕。
说实话,南初晓并不想戴口罩,毕竟戴口罩后那种闷闷的感觉并不舒服,但为了避免一些麻烦还是得戴上…
就很烦!
两人下了车,南初晓跟在郑仪身后往学校校门处走去,此时校门口早已乱成一锅粥,私家车横七竖八地停着,穿着校服的学生像无头苍蝇般乱窜,南初晓低着头,任由郑仪牵着自己穿梭在人群中,她掌心的温度比盛夏的阳光更灼人,让他想起温泉那晚似有若无的触碰。
“跟紧我。”
郑仪的声音穿过嘈杂的人声,南初晓感觉她的手突然收紧,指甲在他手背上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白痕,等挤进校门,他才现自己的口罩不知何时滑到了下巴,而郑仪的髻也松散了几缕碎。
因为没有来过这里,南初倒是识趣的没有到处乱跑,而是等郑仪辨别好方向好跟着她一起行动,不过让南初晓意外的是,郑仪并没有带他到哪个班级里去,而是径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