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三十一日,上午十点。
江州国际机场。
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凛冽的寒风刮过机场跑道,卷起零星几片枯叶,预示着今冬的第一场雪似乎随时会落下。
一架线条优美的湾流G550私人飞机平稳地滑入专属停机位,引擎的轰鸣声逐渐减弱。
舱门打开,舷梯放下,凌云商会如今的掌舵人,余美玉,率先步下舷梯。
她穿着一身剪裁极佳的驼色长款羊绒大衣,内搭黑色高领羊绒衫,颈间系着一条爱马仕丝巾,妆容精致,一丝不苟,眼神锐利而沉稳,长达数小时的飞行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疲惫痕迹,反而更添几分杀伐决断后的从容。
紧随其后的是几位核心高管,其中包括一脸恍惚、眼神复杂的凌云版权总裁陈墨。
他们个个西装革履,表情严肃,步伐一致,沉默中透着一股精英团队的干练与压抑感。
几乎就在飞机停稳的同时,一支由八辆黑色奔驰S600和一辆低调奢华的丰田考斯特中巴组成的车队无声地滑行而至,精准地停靠在舷梯旁。
考斯特的电动门无声打开,快音集团总裁沈清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今天选择了一身香奈儿经典粗花呢套装,珍珠项链点缀得恰到好处,既彰显了身份地位,又不失她这个年龄段的俏丽与活力,脸上挂着经过精心练习的、极具感染力的职业微笑。
“余总,一路辛苦了,欢迎莅临江州。”
沈清柔快步上前,主动伸出右手,声音清脆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
余美玉停下脚步,目光在沈清柔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上停留了足足两秒,露出一丝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容,伸手与她轻轻一握,力道适中:
“沈总,久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就执掌快音这么大一个新兴集团,张杭很会用人,是我们叨扰了才对。”
“余总您太客气了,您能亲自过来,是我们快音的荣幸,江州今天都蓬荜生辉了。”
沈清柔笑容更甜,姿态放得很低,做足了后辈的礼数:
“外面风大,快请上车吧,车上暖和。”
两人客气地谦让了一下,先后登上了考斯特中巴。
陈墨、王有德等凌云系高管则被沈清柔的助理引导着坐上后面的奔驰S600。
车队迅速而安静地驶离机场,汇入通往市区的高速车流。
车内暖气充足,与车外的寒冷恍若两个季节。
沈清柔亲自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一瓶温水,递给余美玉。
“余总,先喝点水润润喉,这次行程安排得比较紧凑,下午签约仪式后有一个小范围的媒体见面会,晚上我们集团略备薄宴,还请余总务必赏光,也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
“沈总安排得很周到,客随主便。”
余美玉接过水,并没有立即打开,只是优雅地握在手中,目光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城市景象:
“江州这几年发展真是日新月异,几乎每次来都能看到新变化,张杭选在这里做大本营,扎根深耕,很有眼光和定力。”
她的话听起来像是随口的客套和感慨,却又似乎每一句都意有所指。
沈清柔心领神会,微微一笑,应对得滴水不漏:
“杭哥常说,江州是他的福地,也是他的根,这里高校云集,人才基础好,生活节奏比起北上广深也更舒适宜居一些,适合沉下心来做事,搞创新。”
“是啊,沉下心来做事。”
余美玉重复了一句,终于转回头,看向沈清柔,眼神变得愈发锐利,仿佛要穿透她得体的笑容:
“沈总,明人不说暗话,过去的一段时间,我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