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把那张旧地图塞进乾坤袋,顾清言就开口了:“要动手,得先知道咱们对面到底是谁在牵头。”
我没吭声,只拿朱笔在布防图上划了一道。
白老者从偏院进来,手里捧着个青瓷碗,碗底浮着几缕黑气。
“刚炼的灵识引水,能照出人心里的执念。”
他把碗放桌上,“你那位书童,今晚会去城南驿站——和上次杀手接头的地方一模一样。”
我挑眉:“这么巧?”
“不是巧。”
顾清言靠在门框上,指尖转着罗盘,“我昨夜在祠堂取回大哥留下的‘命灯残芯’,用它测过府里所有进出之人。
只有两个人身上沾着同样的魂印——一个是死在断渊的杀手,另一个……是礼部侍郎身边那个从不说话、只会低头磨墨的书童。”
我笑了:“好家伙,装得比我还像废柴。”
白老者沉声道:“这人不简单。
表面是仆役,实则经脉闭锁,灵台被咒文层层包裹,显然是被人下了控魂术。
但他每日进出尚书省,能接触到三品以上官员的密信往来。”
“那就是条大鱼。”
我站起身,腿还有点软,但撑得住,“咱们现在缺的不是刀,是耳朵。”
顾清言点头:“所以不能抓,得让他继续送消息。”
“还得送假的。”
我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串军令,“就说京畿三卫要在三日后子时换防,路线走东华门—玄武街—镇北营,兵力集中调度,说是防春汛决堤。”
白老者眯眼:“这路线绕得离谱,汛期也没那么急。”
“就因为它离谱,才像真消息。”
我笑,“谁都知道摄政王最近疑心重,干点蠢事很正常。”
顾清言嘴角抽了下:“你是打算让敌人也吐槽你傻?”
“对啊。”
我耸肩,“嘴炮也是战斗力,懂不懂?”
他没接话,只是盯着罗盘,指针微微颤动。
“他已经出府了。”
顾清言低声道,“往城南去了。”
我立刻抓起外袍:“走,去看看这条线能牵出什么玩意儿。”
三人悄悄摸到驿站后巷,躲在一间破茶棚里。
那书童果然来了,穿着洗得白的灰布衫,手里提着个油纸包,像是送点心的模样。
他在门口站了片刻,左右张望,然后把纸包塞进墙缝。
不到半盏茶功夫,一道黑影掠过,纸包消失。
“收饵了。”
白老者轻叹。
我们回府后立即行动。
顾清言用灵笔蘸血画符,将一段残存的气息封入玉片;我则翻出刑部卷宗,查这书童的底细。
“名字叫陈小满,原籍青河县。”
我念着档案,“十年前村子遭山匪烧毁,户籍册上写着‘全家殉难’。
可三年后,他突然出现在京城,由礼部一位主事举荐入职,一路当差到现在,从未出错,也从不惹事。”
“完美得不像活人。”
顾清言冷笑。
白老者掐指一算:“魂印波动周期是六个时辰一次,说明有人定时远程操控。
若我们想反向追踪,必须在他下次传递情报时,趁控制松动之际种下反向灵引。”
“问题是怎么让他听话?”
我皱眉,“万一他完全被洗脑,咱们靠近就会触预警。”
顾清言忽然看向我:“你说你那个系统,能靠说怪话涨灵力?”
“嗯。”
“那试试用梗干扰他的控魂咒。”
他眼睛亮了,“声音频率、情绪波动都可能打破施术者的节奏。”
我觉得有点悬,但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