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了个白眼走了。
镇北侯临出门前停下:“你自己小心。”
我没应声,只把乾坤袋里的轻弩检查了一遍,箭头涂了王嬷嬷特制的麻痹药粉。
这玩意儿不致命,但能让中招的人手脚软,跑不动也念不了咒。
等人都散了,我独自坐在帐中,盯着那张地图。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戒指内侧的刻字:“归墟之门,血启长夜”
。
昨晚那个年轻黑袍人的月牙疤,还有老军医那一抖的手……
不对劲。
宫里失踪的侍女,手腕烙月牙印的,只有一个人——母后当年最信任的贴身婢女柳枝。
她在我三岁时莫名消失,连尸都找不到。
可她怎么会成了归墟门的人?
还是说……她根本就没加入,而是被抓住了?
我正想着,帘子一掀,一个小兵探头进来:“公主,营外来了个采药的老头,说他知道古堡那边的地势,非要见您。”
“老头?”
我挑眉,“多大年纪?穿啥?”
“六十来岁,灰布衫,背个竹篓,手里拄根槐木拐。”
我没吭声。
这种时候突然冒出个知情老头?太巧了。
但越是巧,越值得见。
“让他到西侧林子外等着,别进营。”
小兵应声跑了。
我拎起斗篷披上,把兜帽拉低,悄悄出了帐。
绕到林子边时,那老头果然在那儿站着,一动不动,像是等了很久。
我没靠近,远远打量他。
他左手小指缺了半截。
我心头一跳。
和王嬷嬷一样的伤。
“你是谁?”
我隔着十步远问。
老头缓缓抬头,脸上皱纹堆得像树皮,眼神却亮得惊人:“公主不记得我了?我是柳枝的哥哥,柳五。”
我呼吸一滞。
柳枝的哥哥?母后生前提过一嘴,说她有个兄长在终南山采药,早年断了联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问。
“我妹子托梦给我。”
他声音沙哑,“她说有人要拿她的命换你的命,叫我无论如何,把一样东西交给你。”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
边缘带着月牙形缺口。
正是我娘留给我的那块玉佩的另一半。
我猛地攥紧拳头。
他还活着?柳枝没死?
“她在哪?”
我往前一步。
“在归墟门的地牢。”
老头抬眼看我,“但他们不知道她是卧底。
她让我告诉你一句话——‘钥匙认主,非血即魂’。”
我脑子嗡了一声。
钥匙认主?
不是血脉,也不是身份,是灵魂?
难怪那执钥者的耳坠会裂。
因为他碰的是权力,而我碰的是命。
“她还说了什么?”
我嗓子有点干。
“她说……”
老头顿了顿,“你若设局,务必留一道活路给她。
她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
我沉默片刻,点头:“我知道了。”
转身要走,他又叫住我:“公主。”
我回头。
“小心那个戴青铜耳坠的人。”
他说,“他不是第一个执钥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真正掌控归墟门的,从来不在明面上。”
我没说话,只把玉佩紧紧按在掌心,转身离开。
回到指挥位时,天已经黑透。
我伏在树冠间,掌心贴地,能感觉到远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