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一碗烧刀子,“今儿不讲规矩,谁喝得多,回头我亲自给他写推荐信——保送京城御膳房!”
底下哄堂大笑。
顾清言站边上直摇头:“你就这点出息。”
“群众基础要靠感情维系。”
我灌了一口酒,辣得龇牙,“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靠画个糖葫芦就能收买人心?”
他耳尖微红:“那是战术伪装。”
“得了吧,我都看见了,昨儿你还给小兵画了个会跑的兔子糖画,小孩追着跑了半里地。”
他不吭声了。
正闹着,一个亲兵匆匆跑来,在我耳边低语几句。
我放下酒碗:“说你去拿酒,结果溜达半小时?”
“咳,观察敌情去了。”
我起身拍拍裤子,“你们继续嗨,我去去就回。”
王嬷嬷跟着我进了偏帐。
帘子一落,她立刻递来一只冻僵的乌鸦,爪上绑着竹筒。
“刚飞进营地,落地就死了。”
她说,“体温全无,像是从极寒之地一路硬撑过来的。”
我掰开竹筒,里面是块冰封的纸条。
伸手贴上去,掌心龙气缓缓渗入,冰层开始融化。
顾清言不知何时也进来了,站在门口没说话。
纸条展开,上面只有一行字:
北谷三更,尸气升腾,异族祭旗,幽冥未亡。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五秒,然后抬手,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你怎么看?”
顾清言问。
“字是真迹。”
我靠在案边,“信的是咱们在边关的眼线,手法对得上。
问题是——他们平时传消息都用飞鸽,这次用信鸦,说明路上所有驿站都被监控了。”
王嬷嬷沉声道:“幽冥教的人逃了?”
“不是逃。”
我摇头,“是撤。
他们根本没打算死守那个地宫,一切都在计划里。
教主那一战,可能是故意让我们赢的。”
“演戏?”
顾清言眯眼。
“不然呢?”
我冷笑,“你以为我会蠢到相信一个反派boss临死前还能留下复活线索?这分明是提醒我们:游戏才刚开始。”
帐内静了几息。
“你要现在追?”
顾清言问。
“不行。”
我摇头,“第一,不清楚对方底牌;第二,军中刚经历大战,士气需要巩固;第三——”
我从乾坤袋里掏出那块焦黑面具碎片,“它还在吸东西。”
两人同时看向我。
“不是吸灵力。”
我摊开手,“是吸‘恨’。
只要是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无论敌我,他们的不甘都会被这片碎片慢慢收集。
它不是遗物,是个容器。”
“你要留着它?”
王嬷嬷声音紧了。
“当然。”
我把它重新包好,“这种级别的怨念收集器,以后说不定能拿来反向投放,搞个‘心理战大礼包’。
再说了——”
我眨眨眼,“它现在归我了,算是战利品。”
顾清言扶额:“你真是能把任何邪物都变成摆件。”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我一本正经,“还有回收再利用。”
我走出帐篷时,宴会正到高潮。
有人唱起了军歌,粗犷嘹亮。
我笑着举起酒碗,和每个路过的人碰杯。
没人看出我袖子里藏着一枚刻了追踪符的铜钱,也没人知道我已经悄悄塞给了亲兵队长。
夜深后,人群散去。
我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