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多了一点藏不住的心疼。
她从来不是脆弱的人,但今晚的她,像一头被困在宫廷牢笼中的猛兽,疲惫、沮丧,却仍在硬撑。
“你想如何?”
他语气放得极轻。
“如若厌倦了,也不必委屈自己。”
他顿了顿,目光柔和得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水,“大不了,离开朱雀国。”
话音落下,院中一瞬静得连风都停了。
云起猛地一怔,抬眼盯着他,像是听见了从未想过的话。
离开朱雀国?她虽不是离央,但不管如何。
如今她是镇国大将,是烈焰军统帅,是帝国的壁垒,是百姓口中的战神。
她要是走了,绝对会被女帝定为反贼通缉…
等同于再也没了兵权,只能逃亡在外…
恐怕和方南修之前的窘迫处境也差不了多少…
如果只有她和白山元君倒也好说,可如今她拖家带口,怀玉、钟月回、草织、四小只、福伯…
还有今日才来汇合的太傅丞商…
本来阎邩就对她穷追不舍,若是再失去了府邸和兵权,被女帝追杀。
那就是雪上加霜…
她自己亡命天涯,也就罢了,总不能带着一大帮人一起跑吧?
再者说,约定好的羌狼族一战也不过剩下了半月有余…
自己在这时离开…少了烈焰军的助力,之前的练兵和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所以她不能走!最起码,现在不能走,必须要等到彻底铲除阎邩,没了后顾之忧。
到时她拿着存下的银钱地契,还有从花不染那弄来的不少产业。
带着他们找个地方安家,倒也可以过的潇洒。
所以!现在…她必须忍…
她喉头动了动,嗓音发哑
“我若离开,便不再是镇国大将……也无法再调遣烈焰军。那要赢下阎邩,就更难了。”
白山元君微微倾身,眼神带着一丝少见的坚定,像是要用气场把她内心所有的摇摆都压下去。
“无妨。”他淡声开口,却重如千钧,“阎邩之事,我自会想办法。”
“你,只需考虑你自己。”
“别委屈自己,哪怕只是一点点。”
他的眼神就像夜空里唯一的一轮月,清冷,却柔得让人想落泪。
那一刻,云起心头震了震。
好像,只要白山元君一句话,就真的可以………不必委屈自己。
云起愣在那,整个人仿佛被什么击中了般,身子僵住,喉头像被什么哽住了。
她望着白山元君,心里那团埋藏的情愫,像是忽然被揭开了一角,再怎么压,也压不住了。
他一直以来安静、淡漠、不动声色,仿佛天地间任何事都扰不到他分毫。
可偏偏就是这种时候……当她最脆弱、最失望、最需要一个落脚点的时候,他总能稳稳地接住她。
他不说爱她,也不靠近她。
但他却用行动,一次次地,成为她最信任的后盾。
成为那个她不用多言,就知道她想什么、需要什么的人。
世间多的是虚情假意的热烈,可白山元君给她的,是一种连她都难以抗拒的安稳与深情。
那种没有一句多余话,却能让人心安得想哭的存在。
她的心,疼得厉害。
这一刻,云起终于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会来找他。
为什么再怎么装作无所谓,到了他面前,就忍不住卸下盔甲。
她的眼中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