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有点狼狈…
天光微亮，薄雾尚未褪尽，山间湿润的气息中夹着一缕缕炊烟，缭绕升腾。
寨子早已苏醒，朱雀女兵们卷起袖口，在一旁熟练地劈柴生火，修缮屋檐。
寨子中妇孺忙着煮粥洗衣，一片烟火气浓重的安宁画面。
丞商站在石头边，正领着几个孩童朗读字帖，声音清脆回荡。
忽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循声望去……
只见寨外那条碎石小路上，两道身影缓缓而来。
女子仍是一身玄色劲装，利落干练。
步履间风姿如刃，眉眼藏锋，她不是那种柔婉的美，却美得妖艳狂放。
像山风，像烈日，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洒脱。
一旁的男子紧随其后，一袭浅灰色行军服，衣摆被清晨的山风轻轻撩起，发丝略乱。
清冷忧郁的面庞总惹得人想多看几眼，眼下一颗泪痣，在他抬眼看人时，显得几分破碎。
可此时他眼中却带着一抹笑意，唇角微扬，仿佛昨夜的事情让他心情极佳。
二人正是云起和钟月回。
两人步调默契，不言不语，却仿佛整个山林都为他们让开一条路。
寨中的人见两人一夜未归，从外面回来，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迎了上来
“离将军，六皇子，回来啦，快过来吃饭，锅里的山药粥热着呢！”
热情中又夹着点不易察觉的暧昧意味。
丞商早早便带着一群寨中的孩子读书识字，也算是发挥所长。
他侧目也是看见了两人。
他本就是缜密的心思，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云起身上，微微打量。
她玄衣紧束，腰身纤利，脖颈微汗，眼神清澈，宛如雨后青松，转头时笑容正明媚。
他素来不以貌取人，可这一刻，却有些移不开眼。
他又下意识地瞥了钟月回一眼…
只见六皇子腰间的衣带似是断裂了一截，虽已重新系起。
但仍有些松散，他用袖口不着痕迹地掩着。
神情淡然，仿佛无事，却越发显得那点痕迹意味深长。
丞商心中微微一动，想起昨日云起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欢爱之事，要与心悦之人。”
想来，离央对六皇子是当真的吧…不然也不会与他……
丞商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可胸口像被谁按了一下，闷闷的。
这种情绪，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何种滋味。
不是酸涩，也不是嫉妒，更不像是失落。但……总归，不太舒服。
他垂下眼帘，掩住那一丝异样的情绪，抬手轻轻拍了拍石板
“好了，读下一行……日、月、山、川”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温和清晰，只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尾音微微低沉。
像是心绪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轻轻拉扯了片刻。
云起远远也看见了丞商，隐约觉得有丝尴尬，想起昨日的事。
虽然他们什么也没发生，但归根结底…
也算有了些亲密的举动，二人的关系自然也不似之前那般轻松和自然。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面上没有表露出分毫。
可他们之间偏就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尴尬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