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的华裔社区藏在城市的老街区里 青灰色的石板路被雨水浸得发亮 两侧的店铺挂着红灯笼 湿漉漉的灯笼穗子垂在门口 随风轻轻晃动 空气里飘着酱油炒饭的香气 混着淡淡的中药味 成彦裹紧外套 跟着阿凯走进社区中心 鞋底踩着石板路 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社区中心的大厅摆着几张老旧的红木桌椅 几位白发老人围坐在一起下棋 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声响 打破了雨天的沉闷 墙角的电视机播放着中文新闻 声音调得不大 却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成彦的指尖紧紧攥着锦盒 指腹沁出冷汗 掌心的铜顶针硌得皮肤发疼 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 既期待又忐忑
“成小姐 这位是社区中心的王主任 土生土长的华裔 在这里待了 40 年 人脉广得很” 阿凯领着她走到一位中年男人面前 王主任穿着深蓝色的中山装 袖口卷到小臂 手里拿着一个搪瓷杯 杯身上印着 “为人民服务” 的字样 边缘已经磕掉了瓷
王主任放下搪瓷杯 上下打量着成彦 眼神温和 带着一丝好奇 “阿凯跟我说了 你要找一位姓韩的老先生？”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粤语口音 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 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
成彦点点头 连忙从包里拿出韩东明的照片 照片已经有些泛黄 是韩东明年轻时的样子 穿着白色衬衫 笑容温和 她的指尖轻轻抚摸着照片边缘 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王主任 麻烦您看看 您认识他吗？他叫韩东明 今年大概 60 多岁 以前在这附近住过 喜欢苏绣 还经常去华人绣坊”
王主任接过照片 眯起眼睛 凑近了仔细看 手指轻轻点着照片上的人脸 “韩东明？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他顿了顿 转头看向下棋的几位老人 “老张 老李 你们看看 认识这个人吗？”
几位老人放下棋子 围了过来 张大爷戴着老花镜 接过照片 镜片滑到鼻尖 他抬手推了推 仔细端详着 “这个小伙子 看着有点眼熟 是不是以前在绣坊做过活？” 他的声音沙哑 像砂纸磨过木头 “我记得十几年前 有个姓韩的师傅 绣活做得特别好 尤其是盘金绣 跟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一模一样”
成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像黑暗中燃起的星火 她往前凑了一步 身体微微前倾 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对！就是他！张大爷 您还记得他现在在哪里吗？他半年前搬离了原来的住址 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张大爷挠了挠头 眉头紧锁 陷入了沉思 “搬哪里去了…… 我想想”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节奏忽快忽慢 “好像是搬到东边的唐人街附近了 具体地址我记不清了 他搬走前 还来社区中心参加过一次苏绣交流会 当时他说 要找个安静的地方 专心研究绣艺”
旁边的李婶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 茶杯冒着热气 她放下茶杯 接过照片看了看 “没错 就是韩师傅 我跟他还聊过几句 他说他女儿也喜欢苏绣 可惜不在身边” 李婶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惋惜 “他搬走后 好像还去过大华超市买东西 我上个月还听超市的收银员提起过他 说他经常买一些丝线和布料”
成彦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像被投入一颗石子 泛起圈圈涟漪 她没想到 在这里竟然能得到韩东明的线索 指尖紧紧攥着照片 指节泛白 眼眶微微泛红 “李婶 您知道大华超市具体在哪里吗？收银员有没有说他住在哪附近？”
“大华超市就在唐人街的主街上 很好找” 李婶坐在椅子上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滋润了她干涩的喉咙 “收银员说 韩师傅每次买完东西 都会往北边的小巷子里走 那边有一片老旧的公寓楼 他应该就住在那附近”
阿凯拿出手机 快速搜索着大华超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