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的木门推开时,带着股淡淡的檀香,混着水汽漫在空气里。
成彦跟着侍应生往里走,脚下的青石板路踩上去“咯吱”
轻响,隔壁包间的说话声像隔了层浸了水的棉花,模糊得只剩点尾音——陆岩说“选这里谈,是因为隔音能打9分”
,现在看来,倒不是夸张。
她在“松月”
包间门口站定,侍应生轻轻推开门,里面的暖光先漫出来,落在她鞋尖。
陆岩已经坐在靠窗的梨花木桌旁,手里捏着个白瓷茶盏,茶盏沿沾着圈浅褐色的茶渍,他面前的紫砂茶壶还冒着细白的热气,茶匙搁在瓷碟上,刮过碟边时出“叮”
的一声轻响,像在调慢时间的节奏。
“坐。”
陆岩抬眼,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声音比上次在公寓楼下更沉些,没了刻意的平和,多了点商务谈判的利落,“刚泡的祁门红茶,你试试——比冰美式温和,谈事情不容易燥。”
他说着,提起茶壶,壶嘴离杯沿两指远时停住,琥珀色的茶汤缓缓注进去,没溅出半点,显然是常泡茶的。
成彦坐下时,指尖先碰了碰椅面——梨木的纹理清晰,摸上去带着点温润的凉意,比宿舍的铁架椅舒服多了。
她接过茶盏,掌心裹着暖意,刚想抿一口,就瞥见桌角放着本黑色封皮的文件夹,封面上没印字,只在角落有个小小的烫金“星”
字,像块低调的印章。
“先不急看文件,我们聊聊理念。”
陆岩放下茶壶,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沿,手指交叉放在桌布上——他没戴手表,手腕上空荡荡的,倒显得比穿西装时少了点距离感,“星耀签艺人,不做‘流水线包装’,你看苏沐,她的专辑从作词到编曲,公司只负责对接制作人,不会逼她改风格;还有陈野,他想玩民谣,我们就帮他找1ivehoe资源,一年跑了4o场,比逼他接商演赚得多。”
成彦的指尖在茶盏沿轻轻划着圈,心里没立刻松劲——去年有个小公司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结果签了合同才现,“不逼改风格”
是假的,“必须加流行元素”
才是真的,最后她宁愿付违约金,也没让自己的歌被改得面目全非。
她抬眼,看向陆岩的眼睛,他的眼神很稳,没闪躲,也没刻意放亮,只是平静地等着她的反应,倒让她想起顾怀安编曲时的样子——专注,且不急躁。
“那音乐创作的自主权,会写进合同吗?”
成彦没绕弯子,直接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比如我想写一慢歌,公司会不会因为‘市场喜欢快歌’,就要求我改?”
她问的时候,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茶盏,指节泛出点青白——上次吃的亏,让她对“口头承诺”
格外警惕。
陆岩没立刻回答,而是拿起茶匙,轻轻拨了拨茶壶里的茶叶,茶叶在热水里浮了浮,又沉下去。
“会写。”
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清晰,“合同里会明确‘乙方拥有音乐作品的最终创作决策权,甲方仅提供建议,不得强制修改’——这是星耀的底线,也是为什么苏沐能连续两年拿最佳创作歌手。”
他顿了顿,从文件夹里抽出张薄薄的纸,推到成彦面前,“这是苏沐合同里的相关条款复印件,你可以看看,没有删减。”
成彦拿起复印件,指尖能摸到纸张的厚度——比普通a4纸厚点,边缘裁得整齐,显然是特意复印的。
她逐字逐句地看,“最终创作决策权”
“不得强制修改”
这几个字被标了浅黄的底色,旁边还有星耀法务的签名,日期是去年3月。
她心里悄悄松了点,却没表现出来,只是把复印件放回桌上,又问:“那资源呢?比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