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兀平时很少主动做这种事。大多数时候都是享受的那方,纯粹是偶尔兴致上来了才会翻身做主。
但在徐宴礼这里,这种随性从来不被允许。
李兀以前还特意查过他的星座,想知道这人是不是处女座。结果不出所料,不仅是处女座,还是个极品处女座。每件事都必须按照他预设的轨迹发展,节奏都要由他掌控,否则就会整夜失眠。
今晚的事值得徐宴礼失眠一晚了。
离开时,刚才接待的小姑娘迎上来,脸上带着笑意说贵宾慢走。李兀把口罩往上拉了拉,顺手抽出徐宴礼的卡多刷了笔慷慨的小费,虽然房间还算整洁,但总觉得该补偿些什么。
徐宴礼已经重新戴好眼镜,金丝镜框端正地架在鼻梁上。只是发型不如来时齐整,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整个人透着股未餍足的郁闷。可依然要保持着得体微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兀做完一整套护理项目,终于感觉重新活过来了。但没人知道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全睡了!
四个,一个没落下,全睡了!
虽然这事不能全怪他,那几个人也没一个是无辜的。李兀觉得自己的脸皮已经被磨得比城墙还厚,现在就算迎面飞来子弹都能挡回去。
大前夫徐宴礼站在会所门口发出邀请:“晚上师母他们组了饭局,还有些同门都在,要一起来吗?你都认识,以前都见过的。”
李兀至今还记得徐宴礼那位师母的模样。
他们结婚前见过一面,她穿着素色旗袍,发髻挽得一丝不苟,说话时眼角会泛起细密的纹路。她身上有种书卷沉淀出的气质,既温和又疏离。
当年他们结婚时,师母特意从外地赶回来。她送了一套青瓷茶具给他们,釉面温润如玉,盖子上的缠枝莲纹描着金边,挺贵重的。
她当时对李兀说结婚了过日子就像沏茶,水温太急会涩,太缓又不出味,以后的日子要相互扶持下去。
李兀挑眉:“然后呢?吃完饭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
徐宴礼推了推眼镜:“……如果你想的话。”
“要是我选你,”李兀故意但道,“以后都按刚才那个风格来,你能接受吗?”
徐宴礼体贴地摇头:“一次就够了,小兀,你会累着的。”
李兀顿时怀疑这人刚才看见了自己偷偷揉腰的小动作。
李兀拒绝了和前夫共进晚餐的邀请。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在眼下这团乱麻似的关系理清之前,去见那些共同的老朋友。
徐宴礼闻言便说那他也不去了,提出要送李兀回家。
两人都没开车。傍晚的街道华灯初上,徐宴礼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和李兀走在一起。其实他下午原本在开会,直到手机收到一条消费提醒,来自一个陌生的店。他特意问了秘书吴术,才知道那是本市一家高端按摩会所。
吴术带着公事公办的腔调:“我已经和商时序的秘书建立了初步信任。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商时序今天全天都在会议室,应该没空去打扰李先生。”
徐宴礼指尖在手机轻轻敲了两下:“……做得不错,只是别被其他人也取得信任了。”
吴术一脸得令:“我明白。”
这张卡还是多年前给李兀办的,已经沉寂了整整四年。当消费记录突然跳出来,徐宴礼想了一下,直接推掉了后续行程。
两人沿着江岸走了段路,晚风渐渐吹散了李兀刚做的护理香气。他忽然觉得饿了,胃里空落落的。
徐宴礼熟门熟路地带他拐进一家亮着暖黄灯光的路边摊。塑料棚子被江风吹得微微晃动,这是他们年轻时常来的地方。
那时候不讲究什么,总是一大帮朋友来,吵吵嚷嚷地喝酒撸串,油渍沾到衬衫上也浑不在意。
挤在满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