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江墨竹忽然开口,声音不高,“这个毛病……我早就改了。”
当年分开就是因为这个,李兀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江墨竹目光直直地看向李兀,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烧,固执又认真,几乎烫人。
“我真的改了,我真的变了。”
李兀确实很少对人动手。他本性里缺乏粗粝的基因,有限的几次失态,几乎都毫无例外地献给了他的几任前夫中的几位。
毕竟有时候实在太欠揍了。
李兀记得商时序最纯贱的那年,他请了私教教他打拳,每次都把沙袋想象成商时序那张嬉皮笑脸,沙袋晃得越厉害,他眼前浮现的就是商时序被揍得嗷嗷叫的画面,出拳顿时更有力了。
后来这项技能派上用场了,每当商时序又开始犯贱,李兀就垂下睫毛,捏着嗓子说“讨厌啦”,然后抡起拳头往他胸口捶。
看似撒娇,实则猛猛发力。
“咳咳咳……”商时序每次都被捶得倒退两步,捂着胸口,“老婆,你这撒娇方式……有点费老公啊……”
李兀甩甩手腕,露出无害的微笑:“啊,老公,怎么不喜欢吗?你不是说最喜欢我对你撒娇了吗?”
“喜欢!真的特别喜欢!”商时序一边龇牙咧嘴揉胸口,一边承受老婆的爱之拳。
此刻,面对江墨竹脸上的红痕,一种混杂着懊恼和习惯性善后的心态浮了上来。
李兀声音放软了些,试图平息事态:“好啦,好啦,回去冰敷一下就好了,我也没用很大的力气。”
这话说来有点心虚,因为江墨竹半张脸好像有点肿了。
但蛇类终究是记仇且缠人的生物。
失去了摄像机的窥探,江墨竹言语的尺度彻底崩塌,他非但没退开,反而更紧地贴了上来,冰凉的手指像蛇信般滑过李兀的手腕。
江墨竹带着点无赖的沙哑,钻进耳膜:“不用那么麻烦……宝贝,你给我舔舔就好了。”
李兀:“…………”
短暂的死寂。
舌尖最初触及的是那被打的地方。然而,仅仅几秒之后,那触感骤然变化,皮下血液仿佛被瞬间点燃,蒸腾出灼人的温热。
江墨竹太擅长操控氛围、情绪和语言。
即使此刻空间密闭,无人旁观,他也能用眼神和气息编织出一种故事感,让你产生一种被剥光、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的羞耻与禁忌。
节奏都被他牢牢掌控,紧张而急促,毫无缓冲余地。
像是被猛地从悬崖推落,又在触及地面前被拽回云端。
有一种极致的、失控的眩晕感。
李兀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陌生又熟悉,危险却诱人。
室内光线本就昏暗。
残存的微光模糊了边界,放大了触感与喘息,滋长着一切不见光的冲动。
就在这片混沌里,江墨竹压低了声音,在李兀耳边说,他说他不在乎任何人投不投票,甚至李兀最终不选择他也没关系。但他会因李兀而存在,直到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
话语极尽,姿态绝对。
不留余地,也不求回应。
这种近乎毁灭性的话击碎了李兀最后那点摇摇欲坠的自持。
心神震荡的刹那,一声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响,江墨竹身下那张唯一的行军床,轰然塌陷。
总之那一餐的所有影像记录都没了。节目组对外只能含糊地解释为设备突发故障。
李兀独自回到房间,强迫自己又看了整整两个小时的书,又重新恢复清醒。
男色着实误人。
李兀也觉得这事儿不能全赖自己。
尤其是第二天清晨,当江墨竹顶着那道清晰的巴掌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毫不意外地收获了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