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道:“你等着,我去叫医师。”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向那低矮的通道口,身影迅消失在黑暗之中。
季凛独自躺在冰冷的石床上,剧烈的痛楚和更剧烈的情绪冲击让他浑身微微抖。
龙族…索恩是龙…他的腿…右腿那彻底失去知觉的、仿佛不属于自己的恐怖感觉,让他心底第一次涌起了冰冷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通道外传来脚步声。
索恩回来了,身后跟着另一位…人?
或者说,龙?
那是一位看起来年岁较长的男性,同样身材高大,穿着简单的皮裘,面容严肃,眼神锐利而沉静,周身也散着一种与索恩相似的、非人的沉稳气息。
年长者没有说话,只是对索恩微微颔,然后走到床边。
他的目光落在季凛盖着兽皮的右腿上,伸出手——那手指关节粗大,指尖似乎比常人更锐利一些。
季凛下意识地想缩腿,却现右腿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年长者的手隔着兽皮,仔细而用力地按压、摸索季凛的右腿,从大腿到小腿,再到脚踝。
他的动作专业而冷静,每一次按压都精准地触及伤处,带来一阵阵让季凛咬紧牙关才能不呻吟出来的剧痛。
尤其是触及小腿中部时,季凛猛地抽了一口冷气,脸色煞白。
检查持续了片刻。
年长者收回手,面色凝重。
他看向紧张地站在一旁的索恩,语气平稳地开口,说的是一种季凛完全听不懂的、低沉而富含韵律的语言。
索恩的眉头越皱越紧。
年长者说完,对索恩点了点头,又瞥了季凛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然后便转身离开了洞穴。
洞穴内再次只剩下季凛和索恩两人,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索恩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走到床边。
他看着季凛苍白而充满戒备的脸,嘴唇动了动,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说什么?”
季凛的声音紧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弓弦,他死死盯着索恩,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我的腿…到底怎么了?”
索恩避开了他尖锐的目光,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抬眼迎向季凛的视线,声音低沉得几乎融进矿石墙壁的微光里,带着一种沉重的、不忍的歉意。
“厄金是族里最好的医师。”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他说…你的腿伤非常糟糕。
坠落时被尖锐岩石和自身重量…彻底破坏了骨头和内部的…连接。”
他似乎在寻找能让季凛理解的词语,“恐怕…无法再恢复到从前了。”
季凛的瞳孔骤然收缩。
索恩看着他瞬间僵住的表情,狠下心,说出了最残忍的那句判决:
“医师说…恐怕,无法再行走了。”
这句话,如同最终审判的铡刀落下,带着冰冷的、无可挽回的决绝,瞬间将季凛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劈得粉碎。
无法…再行走?
永寂大陆最强军队的领袖,圣都无人敢直视其锋芒的维克多·凯尔,将会变成一个只能瘫卧在床、连自理都需人帮助的…废人?
荒谬!
可笑!
绝无可能!
极致的震惊过后,是排山倒海的暴怒和绝望。
所有的骄傲、所有的野心、所有的不可一世,在此刻都被这句轻飘飘的判决碾得粉碎。
他仿佛能看到无数张脸——国王那隐藏着快意的假笑,贵族们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那些被他踩在脚下的敌人嘲讽的嘴脸…
甚至是他那些忠心耿耿却已葬身崖顶的骑士们,他们若在天有灵,会如何看待他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