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凛刚格开正面一击,被这突如其来的侧翼狂风扰乱了重心,脚下猛地一滑——他正站在悬崖边缘,那里布满被秃鹫利爪和先前战斗弄松的碎石!
“团长!”
雷蒙德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嘶吼着想要冲过来,却被两只秃鹫死死缠住。
季凛脸上的暴戾瞬间凝固,化为一丝极致的错愕。
他试图找回平衡,手臂挥舞,但湿滑的岩石和倾斜的重心背叛了他。
他的指尖擦过冰冷的岩石,却什么也没抓住。
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寂静了。
他向后一仰,黑色的身影脱离了悬崖的边缘,直直地、无可挽回地坠向那片翻涌不休、深不见底的云海之中。
“不——!
!
!”
雷蒙德绝望的咆哮被狂风和秃鹫的欢呼般的唳叫彻底吞没。
领陨落,最后的士气彻底崩溃。
剩余的几名骑士面对着无穷无尽的凶猛飞禽和绝境,眼中只剩下彻底的灰暗。
裂风秃鹫们盘旋着,俯冲着,开始享用它们迟来的、也是最后的盛宴。
而向下疾坠的季凛,感受着冰冷的气流如刀般刮过脸颊,失重感紧紧攫住五脏六腑。
在急下坠的短暂瞬间,他眼中最后闪过的,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被命运无情嘲弄、功亏一篑的极致愤怒,以及一丝…冰冷到极点的、不甘的扭曲。
他的身影,迅被乳白色的浓雾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
季凛的审视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索恩的脸庞,尤其是那道狰狞的伤疤,试图从中剖出谎言或阴谋的痕迹。
矿石洞穴内寂静无声,只有那些星点微光在幽蓝的壁面上无声闪烁。
索恩对他的怀疑似乎并不在意。
他没有辩解,只是沉默地起身,走到一旁的石壁凹槽处。
那里放着几个粗糙的石碗和一个陶罐。
他倒出一些深褐色的、散着苦涩清香的药汁,然后端回床边。
“你伤得很重,”
索恩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一种奇异的、能安抚人心的力量,与他野性的外表形成微妙反差,“需要喝药。”
季凛抿紧嘴唇,目光锐利地盯着那碗药汁,身体下意识地后倾,抗拒意味明显。
他从不轻易信任,更遑论在此等诡异境地,面对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
索恩看着他戒备的姿态,那道伤疤下的眼睛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
他没有坚持递过去,而是顿了顿,然后做了一件完全出乎季凛意料的事情——他将石碗凑到自己唇边,当着季凛的面,坦然喝下了一小口。
喉结滚动,咽下。
他将碗再次递向季凛,碗沿上还残留着他方才饮用过的痕迹。
他的眼神坦荡而真诚,甚至带着一丝笨拙的善意,仿佛在说:看,没毒。
“我不会伤害你的,”
索恩的声音低沉,却比刚才更柔和了几分,“这是能让你恢复的药。
我用崖底的草药熬的,对骨头和内伤有好处。”
对方眼神里的真诚不像伪装,那口自饮的药更是打消了他最大的疑虑——尽管内心深处属于统治者的多疑并未完全散去。
他沉默片刻,剧烈的疼痛仍在体内叫嚣。
最终,求生的本能和理智暂时压过了骄傲。
他艰难地抬起一只相对完好的手臂,接过了石碗。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索恩的手指,对方的体温似乎比常人要高一些,温暖甚至有些灼人。
药汁入口极苦,带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和草木清气,呛得季凛几乎要吐出来。
但他忍住了,皱着眉,屏住呼吸,将碗里剩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