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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和提示音不分昼夜地疯狂响起,每一声都像催命符。
短信内容不堪入目。
“季凛,你什么时候以s谢罪?”
“s人医生,祝你全家xx!”
“向朝阳,护着那种人渣,你也不是好东西!”
“地址我们已经知道了,等着收‘大礼’吧!”
……
向朝阳不得不第一时间将两人的手机都设置成只接听通讯录来电,但那些恶毒的短信还是会想方设法地钻进来,像跗骨之蛆。
外面的世界狂风暴雨,家里的气氛却压抑得如同坟墓。
季凛的状态越来越差。
郑伟康教授的去世带来的巨大自责和负罪感,如同沉重的枷锁,日夜拷问着他的灵魂。
而外界铺天盖地的否定、辱骂、诅咒,更是彻底摧毁了他仅存的一点点对自我价值的认知和对外界的信任。
他几乎不再开口说话,吃得极少,整日整夜地睁着眼睛,无法入睡。
即使偶尔因为极度疲惫而恍惚片刻,也会立刻被噩梦惊醒,浑身冷汗淋漓,瞳孔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心悸、手抖、呼吸困难的躯体化症状。
向朝阳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他试遍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温柔劝慰、耐心开导、甚至强行带他出门散心……
但都收效甚微。
季凛像是把自己彻底封闭在了一个透明的、坚硬的壳里,外界的一切,包括向朝阳的爱,都无法触及。
最终,在向朝阳的苦苦哀求下,季凛才勉强同意去医院开了安眠药。
只有借助药物的强制力量,他才能获得几个小时的、并不安稳的昏睡。
每当这时,向朝阳才能稍微喘口气。
但他看着季凛在药物作用下终于沉睡过去的苍白面容,心中没有半分轻松,只有更深的恐惧和心疼。
他会坐在床边,久久地凝视着季凛。
手指小心翼翼地、一遍遍拂过他深陷的眼窝,消瘦的脸颊,轻触他即使睡着也微微蹙起的眉头。
那么优秀的一个人,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此刻却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副脆弱不堪的躯壳。
巨大的心痛如同潮水般淹没向朝阳。
他每晚都会在确认季凛“睡着”
后,做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害怕的举动——他会屏住呼吸,手指颤抖地探到季凛的鼻下,去感受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温热气流。
只有感受到那一点点气息,他那颗被揪紧的心脏才能暂时落回实处,才能确认他的季凛,还活着,还在他身边。
然后,无声的眼泪就会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他不敢出一点声音,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任由滚烫的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他为自己无法保护好爱人而痛苦,为这个世界施加在季凛身上的不公和恶意而愤怒,为看不到尽头的黑暗而绝望。
他擦干眼泪,轻轻躺下,从背后将季凛冰冷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拥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仿佛这样就能将他从那个冰冷绝望的世界里拉回来一点点。
窗外,也许还有好事者徘徊的脚步声,手机上或许还有新的诅咒短信闯入。
但屋内,只剩下两个人依偎在深渊边缘,依靠着彼此那微弱得几乎要熄灭的体温,艰难地呼吸着,等待着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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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的风暴并未停歇,反而因为向家的介入而变得更加诡谲复杂。
郑明远像一条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死死咬住不放。
他迅地将年迈悲伤的师娘梁丽蓉送往了国外,美其名曰“让她远离是非之地,静心休养”
,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