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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领命而去。
季凛将猫放在书房的软垫上,取来干净布巾,亲自为它擦干毛。
黑猫出奇地温顺,任由他摆布,只是那双异瞳始终紧盯着季凛的一举一动,仿佛要将他看透。
“大人,大夫来了。”
福伯领着一位白老者进来。
大夫仔细检查后表示:“后腿是被利物所伤,所幸未伤及筋骨。
包扎好,静养几日便可痊愈。”
他为猫清理伤口,涂上药膏,又用细布包扎妥当。
待所有人退下,书房里只剩下季凛和猫。
烛火摇曳,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季凛坐在书案前,取出从郭府带回的那幅画,再次展开。
画中美人依旧巧笑倩兮,但这次季凛没有那种被注视的诡异感觉。
他仔细研究画作的材质和笔法——纸张是上等的澄心堂纸,墨色历经岁月却依然鲜亮如新,画工精细得不可思议,每一根丝都清晰可辨。
“这画至少有两百年历史了,”
季凛自言自语道,“但保存得如此完好,墨色如新郭闵是从何处得来?”
“喵——”
一声尖锐的猫叫打断了他的思绪。
黑猫不知何时已经跳上了书案,正蹲在画旁,全身毛炸起,尾巴膨大如扫帚,死死盯着画中美人。
更奇怪的是,它喉咙里出低沉的咆哮声,前爪伸出,锋利的爪子已经弹出,仿佛面对什么可怕的敌人。
“你也觉得这画有问题?”
季凛伸手抚摸猫的头顶,试图安抚它。
出乎意料的是,猫没有躲开,反而蹭了蹭他的手掌,喉咙里的咆哮变成了舒适的呼噜声,但眼睛仍紧盯着画中人。
季凛轻笑一声:“看来你比稽查司的那些家伙还敏锐。”
他注意到每当他的手靠近画中人的脸部时,猫就会显得格外紧张。
他将画卷收起,锁入抽屉。
窗外雨声渐歇,只余檐角滴水的声音,滴答、滴答,如同更漏计数着时间的流逝。
季凛打了个哈欠,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未眠。
自从接手郭闵的案子,他就没合过眼。
“该休息了。”
他起身准备离开书房,却现黑猫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受伤的后腿让它走起来一瘸一拐,却倔强地不肯被落下。
“你也想跟我去卧房?”
季凛挑眉问道。
猫仰头看着他,异色双瞳在烛光下闪闪亮,竟流露出一丝恳求。
季凛摇摇头,弯腰将它抱起:“也罢,免得你半夜乱抓我的公文。”
卧房内,季凛简单洗漱后换上白色中衣。
黑猫轻巧地跳上床榻——尽管腿上有伤,它的动作依然优雅敏捷——在他枕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蜷成一团。
季凛本想赶它下去,但看到那双在黑暗中光的眼睛,莫名心软了。
“只此一次。”
他警告道,随即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季凛陷入半梦半醒之间。
恍惚中,他感觉有人站在床边注视着自己。
那目光如有实质,在他脸上流连不去。
季凛猛地睁开眼,卧房内空无一人,只有黑猫安静地睡在他枕边,似乎从未动过。
窗外,一轮血月悄然升起,将京城笼罩在不祥的红光之中。
季凛长舒一口气,重新躺下。
就在他即将再次入睡时,耳边似乎响起一声极轻的叹息,还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
“季凛终于找到你了”
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说不出的熟悉感,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耳边呢喃。
季凛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