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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中央珊瑚大厅找到了正在议事的父王母后。
王后的深蓝长在夜明珠下如水波荡漾,看到斯年时手中的珍珠权杖“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
“孩子……”
她伸手想触碰斯年的脸庞,却被躲开。
“季凛在哪?”
斯年的声音开始抖,“为什么我感觉……不对劲?”
国王的银须微微颤动:“去书房谈。”
镶满鲛珠的书房门刚关上,斯年就撞翻了珊瑚制成的茶几:“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王后从贝壳匣中取出一卷古老的鲛绡,上面用血红色颜料绘制着复杂的符文。
“《深海禁术录》记载,彻底失去心鳞的人鱼必死无疑……”
她的指尖停在一幅心脏图案上,“除非以挚爱之人的心脏为引,配合千年珊瑚髓炼制重生药剂。”
斯年的鱼尾突然失去力气,跪倒在满地珍珠之间:“不这不可能”
“他自愿的。”
国王的声音像海底火山般沉闷,“那天你昏迷后,他闯进药剂室,用匕……”
“住口!”
斯年出撕心裂肺的尖啸,震碎了墙上的荧光水母灯。
他疯狂抓挠着自己的胸口,银鳞剥落渗出丝丝血迹:“把它拿出来!
我不需要这种肮脏的——”
王后突然按住斯年鲜血淋漓的手,“药剂只需七滴心头血作引,配合……”
斯年僵住了,泪珠凝成的珍珠噼里啪啦砸在地上:“他的心……”
“他的身体完整地海葬了。”
国王转身望向窗外漆黑的深海,“按人类习俗裹着你送他的披风,他说……这样你会一直保护他。”
斯年蜷缩在角落,把银戒死死按在心口。
那里跳动的每一下都像在嘲笑他——
季凛的心脏混着珊瑚髓,此刻正在自己血管里流淌。
“骗子……”
他盯着指缝间渗出的珍珠,“你说会回来……说好要去看珊瑚森林……”
王后轻声哼起古老的安魂曲,歌声却突然被斯年喉间涌出的鲜血打断,在海底铺成一条猩红的小路。
“为什么……”
斯年用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指甲在珍珠母地板上刮出深深痕迹,“我宁愿死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