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起了什么。
季凛鼻子一酸。
他当年刻的第一只木鸟,歪歪扭扭,也是被苏允墨嫌弃“丑”
。
【系统,】季凛声音哑,【这凛德殿……该不会是拿我命名的吧?】
系统:【这不是很明显吗?】
殿内,苏允墨又拿起砂纸,一点点打磨鸟翅的边缘。
他的动作很轻,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今日……”
他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第三年零十七天。”
季凛心脏猛地一缩。
——他在数日子。
——数他离开的日子。
寅时,苏允墨终于伏案睡去。
季凛轻巧地翻窗而入,赤足踩在铺满木屑的地上。
他蹲在苏允墨身前,小心翼翼地想抽走他手中的刻刀。
“……凛儿?”
季凛浑身一僵。
苏允墨仍闭着眼,眉头紧蹙,显然是在做梦。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刻刀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
“……别走……”
季凛的手僵在半空。
苏允墨掌心的血珠顺着刻刀滑落,滴在那只新雕的木鸟上,洇开一小片暗红。
他的眉头紧蹙着,呼吸沉重,显然还陷在梦魇里,可指尖却死死攥着刻刀不放,像是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季凛轻轻抽回手,转身时,才真正看清了整个凛德殿——
——满墙的木雕小鸟。
从地面到穹顶,整面墙被凿出数百个精巧的凹格,每个格子里都摆着一只木鸟。
有的展翅欲飞,有的低头啄羽,有的歪着脑袋像是在笑……
每一只都栩栩如生,每一只都以他当年刻的为原型。
季凛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墙面,忽然在最高处现一个锁住的紫檀木匣。
那匣子不过巴掌大,却用金丝嵌着繁复的纹路,一看就是顶级的机关术。
【系统,】他在心里问,【这个怎么开?】
系统闪烁了一下:【扫描显示,应该是向左转三下,向右两下,再向下按。
】
季凛小心翼翼地拨动木匣上的暗扣。
“咔嗒。”
匣子弹开的瞬间,季凛的呼吸凝滞了——
——里面整整齐齐躺着五只歪歪扭扭的木雕小鸟。
那是他当年亲手刻的,每一只都丑得各有特色:有的翅膀刻反了,有的鸟喙太粗,还有一只甚至少了一只眼睛……
【诶?】季凛数了数,【我记得我做了六只啊?】
系统沉默了一瞬:【第六只在苏允墨身上。
】
【什么?】
【是你当年在祠堂送他的第一只,】系统轻声道,【他一般都贴身带着。
】
季凛的喉咙突然紧。
他转身看向伏案的苏允墨,果然在那人松散的衣襟间瞥见一抹熟悉的木色——那只最丑的小鸟被做成挂坠,正贴在他心口的位置。
三年了。
他一直带着。
季凛轻手轻脚地走回去,拾起滑落的外袍想给苏允墨披上。
可就在衣料即将触到肩膀的瞬间,苏允墨突然睁开了眼——
“凛儿?”
那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温柔得不像话。
季凛僵在原地。
苏允墨的眼神朦胧了片刻,忽然清明起来。
他看清眼前人的脸,眸中的光一点点冷下去,最终归于深潭般的沉寂。
“……玄九?”
他松开攥着刻刀的手,掌心那道血痕已经凝了痂,“你怎么在这?”
季凛立刻跪下:“属下见陛下睡着,想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