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扬起马鞭,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奔靖王府而去。
——他终究还是无法对他坐视不管,还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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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内院。
苏允墨一路疾驰。
来不及等下人开门,飞起一脚便踹开了房门。
房门应声而开,一股浓重的药味夹杂着刺鼻的血腥气如汹涌的波涛一般扑面而来。
苏允墨定睛一看,只见季凛静静地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唇边还残留着一抹未擦净的血迹,触目惊心。
府医跪在一旁,额上冷汗涔涔:“王爷,夫人中的是‘断肠散’,毒已入心脉,怕是……”
“救不活他,你陪葬。”
苏允墨冷冷打断,声音里透着森然杀意。
他走到床前,垂眸看着季凛。
那张总是带着傻气的脸,此刻安静得可怕,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苏允墨伸手,指尖触到季凛冰凉的脸颊,心头蓦地一刺。
——他竟会为了一个傻子,放弃筹谋多年的机会?
真是疯了。
可当他看到季凛无意识蹙起的眉头,听到他微弱地呢喃“王爷……”
时,那股压抑的怒意,竟化作了更深的焦躁。
他猛地攥紧季凛的手腕,声音低哑:“季凛,你敢死试试?”
——你若死了,我便让整个季家陪葬!
而城外,赵铮望着迟迟未燃的烟花信号,脸色阴沉。
子时已过。
王爷……终究是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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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夜沉如墨。
苏允墨站在季凛榻前,眸底暗潮翻涌。
“查。”
他声音极冷,像淬了冰,“今日经手夫人饮食的,一个不留。”
府中管事跪伏在地,冷汗浸透后背:“王爷,夫人院里的下人都是您亲自挑选的,饮食也按例验毒,实在不知……”
“不知?”
苏允墨冷笑一声,指节捏得咯咯作响,“那就全杀了。”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院外传来几声短促的惨叫,又很快归于死寂。
苏允墨知道,这些人里,必有苏贺文安插的暗棋。
他这一杀,便是向皇帝挑明了反心。
可此刻,他竟顾不得这些。
床榻上,季凛的呼吸越来越弱,唇色泛青,冷汗浸湿了鬓,衬得那张脸愈苍白消瘦。
他无意识地蜷缩着身子,像一只被折了翅的鸟,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
苏允墨伸手抚上他的脸,指尖触到一片冰凉。
“季凛。”
他低声唤他,声音里压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意,“睁开眼。”
季凛没有回应,只是眉头微微蹙起,像是陷在极痛苦的梦里,唇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呜咽。
苏允墨心口蓦地一刺。
——他何时这样在意过一个傻子?
——可偏偏是这个傻子,让他方寸大乱。
府医战战兢兢上前:“王爷,夫人中的‘断肠散’毒性霸道,已损心脉,寻常解毒之法怕是……无效。”
“那就想不寻常的法子。”
苏允墨声音森寒,“若他死了,你也别活。”
府医扑通跪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老臣……老臣听闻,前朝太医闫威曾着《百毒解》,其中或有解法!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闫家早已……”
府医不敢再说。
苏允墨眸色一暗。
闫家。
当年闫威身为太医院院,却在宫变时毫不犹豫站在苏贺文那一边,救了苏贺文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