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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笑了,他这七年,那些熬过的夜、流过的血、吞下的止痛片,原来都是戏台子上的道具。
眼泪砸在水泥地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季凛摸到办公桌边缘才勉强站稳,指尖在铁皮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所以上个月……”
他喘了口气,喉间涌上铁锈味,“你们是专门来我家……演续集?”
唐建宇在保镖手下挣扎着辩解:“都是你舅舅的主意!
他让我们这些债主偶尔上你们家演这么一出……都是他逼我们的啊!”
沾满机油的工作服在桌面蹭出黑痕,“我们拿回本金就够意思了,谁想陪他演这么多年……”
季凛的视线开始摇晃。
那些让他心脏揪紧的叹息,那些拍在他肩上说“再坚持一下”
的粗糙手掌,全都是精心设计的台词。
“小凛……你要找就找你舅舅吧。”
唐建宇的声音忽远忽近。
季凛抓起桌上的铁质茶杯砸向墙壁,爆裂的脆响惊飞窗外一群麻雀。
瓷片飞溅中他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多像父亲自杀前的模样啊,原来血脉里的疯狂早就刻在基因里。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是官阙的专属铃声。
季凛摸出手机,锁屏上是闪电窝在他怀里睡觉的照片。
小猫柔软的肚皮下面,压着章兴业上个月给的红包——“舅舅今年又涨工资啦”
。
季凛突然弯腰干呕起来,胃里翻涌的酸水混着血腥味。
他想起每次旧伤作时,舅舅眼里闪烁的泪光;
想起每次转账还款后,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
原来最痛的背叛,是有人用爱的名义给你造了座楚门的世界。
“告诉他。”
季凛转身时踢翻了废料桶,金属零件哗啦啦滚了一地,“这笔账……”
玻璃门映出他猩红的眼睛,“我要亲自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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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摩天大楼的会议室里,落地窗外霓虹刺眼。
官阙的钢笔在合同附件第三页悬停已久,墨迹在纸面洇出个漆黑的圆点。
“官总,”
詹姆森转动着尾戒,蓝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这个价格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诚意。”
他推过来的新版合同上,利润分成比例又被划掉重写,比最初低了整整十二个百分点。
官阙突然笑了。
他慢条斯理地合上钢笔帽,金属碰撞出清脆的“咔嗒”
声。
身后法务团队的成员集体绷直了脊背——这是他们总裁怒的前兆。
“我想,”
官阙起身扣好西装纽扣,布料摩擦声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我们没有继续谈判的必要了。”
詹姆森脸上的笑容僵住。
他猛地按住合同:“官总确定要放弃?”
指关节在纸面上压出褶皱,“贵司的dead1e只剩72小时了吧?”
官阙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拎起公文包。
这个动作让他腕间的百达翡丽露出来——那是季凛上个月送他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表盘背面刻着「toy1ightng」。
“我官阙的话,”
他转身时西装下摆划出凌厉的弧度,“不说第二遍。”
电梯镜面映出官阙阴沉的脸色。
赵秘书小心翼翼递上平板:“凯普斯那边回复了,他们愿意明天上午……”
“直接去酒店。”
官阙扯松领带,喉结上还留着今早季凛咬的牙印,“我要看到完整方案。”
加长林肯驶入雨幕时,赵秘书终于忍不住:“总裁,凯普斯是詹姆森的死对头,如果签约……”
“那就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