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鲜血顺着星瞳的脸颊滑落,滴在洁白的地砖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红。
他颤抖着松开手,碎裂的玻璃片“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
右眼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但此刻,他无比清醒——洛迦的意识被暂时压制了。
“季凛……”
他踉跄着扑向手机,拨通了白砚的电话。
“嘟——嘟——”
每一声等待音都像刀子剜在心上。
终于,电话接通了。
“喂?”
白砚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星瞳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半晌才挤出一句:“……季凛在哪?”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一声冷笑。
“现在才想起来问?”
白砚的声音冷得像冰,“晚了。”
电话被挂断,星瞳的血液瞬间凝固。
不……
不会的……
他疯了一般冲出浴室,右眼的伤口还在流血,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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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里,白烛摇曳,肃穆的黑白照片上,季凛的笑容依旧温柔。
沧溟和重岳赶到时,整个灵堂已经站满了人——星凛阁的员工、季凛的朋友、甚至一些曾受过他帮助的陌生人。
重岳踉跄着走到棺材前,手指颤抖地抚上棺木。
“打开。”
沧溟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白砚站在一旁,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
棺盖被掀开的瞬间,重岳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跪倒在地。
棺材里,季凛已经恢复了兽形——一只银灰色的兔狲,毛被仔细清理过,但身上狰狞的伤口依旧触目惊心。
他的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可谁都知道,他再也不会醒来。
沧溟一把揪住白砚的衣领,声音压抑着暴怒:“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他吗?!”
白砚任由他摇晃,眼神涣散,一言不。
“你说话啊!”
沧溟的拳头狠狠砸在墙上,“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灵堂里一片死寂,只有压抑的啜泣声。
直到——
“砰!”
大门被猛地推开,星瞳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他的右眼缠着染血的纱布,脸色惨白如纸,在看到棺材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
“季……凛?”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沧溟猛地转头,眼神凌厉如刀:“星瞳,季凛出事的时候,你在哪?!”
星瞳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眼泪混着右眼的血水滚落。
“对不起……对不起……”
他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触碰棺木,却又不敢。
是我害死了他……
如果我能早点夺回身体……
如果我没有被洛迦控制……
痛苦和悔恨几乎将他撕碎,可就在这时——
右眼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呃啊——!”
星瞳猛地抱住头,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星星?”
重岳皱眉,伸手想扶他。
下一秒,星瞳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右眼的纱布下,一缕妖异的红光渗出。
“呵……”
他低笑一声,声音完全变了调,带着一种陌生的慵懒和傲慢。
重岳的手还悬在半空,眉头紧锁:“你怎么了?”
“星瞳”
缓缓站起身,随手扯下染血的纱布,露出那只已经完全变成血色的右眼。
“老子可不叫什么星瞳。”
他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