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聚会是一场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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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乐门的包间里，水晶吊灯将觥筹交错的人影映在猩红地毯上。
佐藤少佐举着香槟杯，笑容和煦地站在主座旁。
“诸位，”
他轻轻敲了敲杯壁，清脆的声响让嘈杂的谈话声渐渐平息，“今晚，我们玩个游戏。”
侍者推开侧门，两名宪兵押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走进来。
她的长凌乱地黏在脸上，嘴角渗着血丝，但眼神依旧锐利。
季凛的呼吸一滞——那是“布谷鸟”
，他的联络员之一，半个月前还给他送过情报的姑娘。
“这位女士，”
佐藤微笑着，手指轻轻抚过布谷鸟的下巴，“是前几天抓到的中共地下党。”
他环视众人，目光在每个人脸上逡巡，“她说，在座的各位里，还有她的同伙。”
宴会厅瞬间死寂，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方子围坐在季凛身旁，指尖轻轻敲击着酒杯，节奏缓慢而规律——摩斯密码的【冷静】。
季凛的手在桌下攥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布谷鸟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迅移开。
佐藤叹了口气：“看来，没人愿意主动承认？”
他挥了挥手，两名宪兵立刻将布谷鸟按跪在地上，另一人从炭盆里抽出烧红的烙铁。
“那么，我们换个方式。”
佐藤的笑容渐渐冰冷，“看看你们的‘同伴’能坚持多久。”
烙铁贴上布谷鸟的肩胛，皮肉烧焦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出一丝声音。
季凛的指节泛白，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块烧红的炭。
方子围的手覆上他的，掌心温热而稳定。
佐藤踱步到季凛身后，俯身低语：“季记者，你的脸色很差啊。”
季凛扯出一个笑，嗓音微哑：“佐藤先生见谅，我这人……晕血。”
方子围适时地咳嗽两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帕掩唇，指节轻轻敲击桌面——【别动，他们在试探】。
佐藤眯起眼，突然一把抓起布谷鸟的头，强迫她抬头：“看看你的‘同志’们，他们连看都不敢看你。”
布谷鸟的视线扫过季凛，嘴角忽然扯出一丝冷笑：“佐藤……”
她的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你永远找不到……‘银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