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老人的手,那粗糙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季凛端着饺子从厨房出来,看见宋言笙正襟危坐的样子,忍不住调侃:“宋总监,在我家不用这么拘束。”
“总监?”
季德明眼睛一亮,“年纪轻轻就当领导了?”
宋言笙耳根微红:“只是普通职位。”
老人越看这个年轻人越喜欢,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小凛这孩子从小就倔,在外头你多担待……”
“爷爷!”
季凛哭笑不得,“我才是您亲孙子。”
“人家大老远来看我,说两句怎么了?”
季德明瞪了孙子一眼,转头又对宋言笙和颜悦色,“你们在外地要互相照应,有什么困难就跟家里说……”
宋言笙认真点头,镜片后的眼睛微微亮。
他想起自己那个空荡荡的家,父亲永远在开会,母亲常年住在疗养院。
季爷爷粗糙的手掌和絮叨的关心,像一束阳光照进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临走时,季德明突然掏出一个红包:“来,拿着,大过年的图个吉利。”
宋言笙连忙推辞:“爷爷,这不行……”
“必须拿着!”
老人不由分说地把红包塞进他大衣口袋。
季凛送宋言笙下楼。
小区里张灯结彩,孩子们在空地上放鞭炮,炸开的红纸屑像花瓣一样飘落在两人肩头。
“爷爷很喜欢你。”
季凛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他平时可抠门了,连我表弟的红包都只给两百。”
宋言笙摸了摸口袋里的红包,厚度明显不止两百:“给爷爷的保健品,记得提醒他按时吃。”
季凛想到什么突然笑了:“宋总监,你这算不算行贿啊?”
“算。”
宋言笙推了推眼镜,难得开了个玩笑,“所以你要对我好点。”
两人相视一笑,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交融。
远处又响起鞭炮声,惊起树梢上的麻雀。
宋言笙望着那些四散飞去的鸟儿,轻声说:“回去吧,爷爷该等急了。”
季凛点点头,转身要走,突然又回头:“回到家记得给我报平安!”
他看着季凛跑上楼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单元门后,才慢慢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后视镜里,季凛家的窗户亮着温暖的灯光,隐约能看到老人和孙子在餐桌前忙碌的身影。
这个年,似乎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