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嗓音低沉,“现在清风阁风头正盛,阁主眼里揉不了沙子,他不会放过我们……”
“可如果我们不走,就永远走不了了!”
裴纪白攥紧他的手,“师兄,你难道想一辈子当杀手吗?!”
季凛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裴纪白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季凛不愿意走。
——他不愿意和他一起逃。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抖:“……好,你不走,我走。”
季凛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眼神锐利:“裴纪白!”
裴纪白甩开他的手,眼眶通红:“明晚寅时,后山。
我会等你到天亮。”
说完,他转身离开,没再看季凛一眼。
当晚清风阁的夜,静得可怕。
裴纪白在收拾包袱准备明晚的离开。
窗外月光惨白,如一层薄霜洒在他的窗棂上,照在他苍白的指节上,映出一道紧绷的弧度。
裴纪白正想出门走走,撞上了楼叶。
楼叶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灯笼的光在风中摇曳,映得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看着裴纪白,声音压得极低,像刀刃刮过砂石:“阁风。
你去哪?”
裴纪白指尖一颤,但很快稳住心神,声音冷得像夜里的寒风:“……不关你事。”
他试图绕过楼叶,却被楼叶一把扣住了手腕。
楼叶的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收拾包袱想要干嘛。
你疯了吗?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裴纪白冷冷甩开他的手,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不需要逃一世。
只要逃出明晚。”
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你以为清风阁是什么地方?!”
楼叶低吼,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叛逃者什么下场,你没见过吗?千刀万剐,活活折磨死在刑架上!”
他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仿佛是对裴纪白的最后警告。
裴纪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楼叶被他这副模样刺痛,咬牙道:“……你连累的不只是你自己,还有——”
“我不会连累任何人。”
裴纪白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的计划,只有我自己知道。”
他的眼神在夜色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
楼叶盯着他,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好,好得很。”
他猛地松开手,转身就走。
裴纪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可命运,从不遂人愿。
计划逃离的那晚,裴纪白刚踏出后院,就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嘈杂的异动。
火把的光亮刺破黑夜,脚步声、呵斥声、刀剑出鞘的铮鸣混在一起,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
他的心头一跳,下意识抓住一个匆匆跑过的师兄:“出什么事了?”
师兄:“有人叛逃被抓住了!
正在前院受刑呢。”
裴纪白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不可能。
他还没逃,怎么会被抓?
他松开那人,鬼使神差地朝前院跑去。
越靠近,血腥味越浓。
火把的光亮刺得他眼睛疼,可当他看清刑场中央的景象时,整个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间崩塌。
季凛被绑在木桩上,浑身是血。
他的黑衣被鞭子抽得破烂,露出的皮肤上布满狰狞的伤口,嘴角渗着血。
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还是亮的,像当年在河边教他剑法时一样,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