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后山练武场上,三十余名少年手持木剑,动作整齐划一。
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光。
“那是‘清风十三式’。”
楼叶躲在树后,满眼羡慕,“我们至少还要半年才能学。”
裴纪白的目光却牢牢锁在场中央的季凛身上。
少年一袭黑衣,木剑在他手中如臂使指,每一个转身都带着利落的劲风。
他的动作流畅而有力,仿佛与剑合为一体,每一次挥剑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训练结束时,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拦住了季凛。
他亲昵地替季凛擦汗,又手把手纠正他的握剑姿势。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季凛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那是裴纪白从未见过的明媚笑容。
“那是谁?”
裴纪白听见自己的声音涩,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楼叶撇嘴:“亭逸大师兄啊。
整个清风阁他最宠台泽了。
不过也正常。
台泽师兄人善良好说话,还乐于助人,师兄弟里好多人都喜欢他。”
裴纪白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搅动,让他感到一阵阵的不适。
亭逸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塞进季凛手里。
楼叶顿时瞪大眼睛:“上品金疮药?!
这得连赢三个月考核才能换啊!”
季凛连忙推辞,但亭逸却执意给他。
最终,季凛笑着收下了,眉眼间是掩不住的欢喜:“谢谢师兄。”
裴纪白突然觉得后背冷。
他想起昨晚自己给季凛涂的劣质药膏——那是他偷了厨房的猪油和草药胡乱调制的。
“走吧。”
楼叶拽他袖子,“再看下去要挨罚了。”
裴纪白却站着不动。
他看着季凛珍重地将药瓶贴身收好,看着亭逸亲昵地揉乱季凛的头,胸口像压了块烧红的烙铁,又疼又闷。
他的手指紧紧握着树干,指甲几乎要陷进去。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种陌生的刺痛叫做嫉妒。
——
下午的攀岩训练场上,粗麻绳在悬崖边摇晃。
裴纪白机械地抓着绳索,眼前却不断浮现出季凛与亭逸相视而笑的画面。
他的手指渐渐失去了力气,动作变得迟缓而笨拙。
“阁风!
什么呆!”
魏教习的吼声从崖底传来,带着一丝不耐烦。
裴纪白猛然回神,却现自己的手已经松开了绳索——
“啊!”
坠落的时间很短,却足够他看清崖壁上每一道狰狞的裂痕。
右腿传来尖锐的疼痛时,他竟有种解脱感。
仿佛这样,他就能逃离那些让他窒息的场景。
“废物!
连根绳子都抓不住!”
魏教习的鞭子抽在床柱上,声音里满是愤怒和失望,
“躺半个月!
下个月考核再垫底,就滚出清风阁!”
门被狠狠摔上后,裴纪白才敢让眼泪流下来。
他盯着茅草屋顶,第一次希望自己就这么消失。
他的手指紧紧抓着床单,指甲几乎要陷进去,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破旧的床单上,留下一片片湿痕。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季凛冲进房里时,额前的碎都被汗水浸透了。
他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喘着气坐到床边,手指轻轻碰了碰裴纪白打着夹板的腿,“疼不疼?”
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闸门。
裴纪白突然抓住季凛的衣襟,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师兄对不起……我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