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去城东……”
季凛虚弱地笑了:“因为……有人两年前也是这么跟着我的……”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里满是温柔。
包扎的手突然顿住。
裴纪白抬头,看见季凛眼中映着破碎的月光,还有自己满是血污的脸。
某种比杀戮更震撼的情绪击中了他,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我……我差点害死你……”
裴纪白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季凛的衣襟上。
季凛用没受伤的右手把他按进怀里。
两人湿透的衣衫紧贴,裴纪白听见两颗心脏以同样快的频率跳动。
河水裹着血丝流向远方,像一条细细的红线。
季凛笑了:“你个傻子这是咒我呢?”
裴纪白立刻反驳:“我没有。”
季凛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宠溺,“我只是受了点伤,没事的。”
裴纪白紧紧抱住季凛,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回阁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山间小道上。
夜色渐深,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裴纪白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他轻声问道:“师兄,你肩上的伤还疼不疼?”
季凛微微一笑,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你包扎得那么紧,不疼才怪。”
裴纪白脸一红,低下头轻声说:“对不起,我怕伤口化脓。”
“我知道。”
季凛的声音温柔了许多,“你做得很好,纪白。”
裴纪白心里一暖,抬起头看着季凛的背影。
月光洒在师兄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裴纪白的心情渐渐轻松起来,他轻声问道:“师兄,你小时候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
季凛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和你一样,很害怕,也很恶心。
但后来就习惯了。”
裴纪白点了点头,心里有些释然。
他知道,每个人的成长都需要经历这样的痛苦蜕变。
“师兄,以后我也会变得更强的。”
裴纪白抬起头,眼神坚定。
季凛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晨雾中,两行脚印一深一浅,延伸向远方。
师兄说的没错,有些事干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五年来,裴纪白早已习惯了浸泡在血腥中,肮脏好似流满了身体里的每一滴血。
他是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