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踹开浴室门的瞬间,冰冷的水汽扑面而来。
浴缸里的水面平静得可怕,傅臣整个人沉在水下,黑如海藻般散开,苍白的脸在波光中显得近乎透明。
他的左手腕搭在浴缸边缘,一道狰狞的伤口正缓缓渗出血丝,在水中晕染开淡红的雾。
“傅臣!
!”
季凛的喊声撕破了寂静。
他扑过去一把将人从水里捞起来,湿透的衬衫贴在傅臣身上,冷得像具尸体。
“呼吸……求你了……”
季凛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温热时几乎瘫软。
他扯下浴巾裹住傅臣,手指碰到那道伤口时猛地一颤——
旧伤叠着新伤,手腕内侧布满深浅不一的疤痕。
系统在脑中尖叫:【生命体征持续下降!
快做心肺复苏!
】
季凛将人平放在地,捏住傅臣的鼻子俯身下去。
唇瓣相触的瞬间,咸涩的血腥味混着浴盐的气息灌入喉咙。
两次人工呼吸后,他交叠双手按在傅臣胸口。
“醒过来……求你……”
每一下按压都带着狠的力道,“这次换我求你……”
傅臣突然剧烈咳嗽,呛出的水溅在季凛脸上。
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在看到季凛的瞬间猛地收缩:“哥……?”
季凛一把将他搂进怀里,浴巾下的身体冷得像块冰:“我在……哥哥在……”
——
赵秘书的车闯了三个红灯赶到医院。
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刺眼,傅臣被推进去时还死死攥着季凛的衣角。
护士不得不掰开他的手指:“家属在外面等!”
季凛站在走廊上,才现自己浑身都在滴水。
赵秘书递来干毛巾,欲言又止:“周助理……傅总他……”
“会没事的。”
季凛机械地擦着头,毛巾很快被染红——不知是傅臣的血,还是他自己踹门时划伤的脚底的血。
两小时后,医生走出来:“伤口不深,但病人有严重失温现象。
更麻烦的是……”
他压低声音,“我们在血液里检测到镇静类药物,加上酒精作用……”
季凛眼前黑。
难怪浴缸边放着半瓶威士忌。
病房里,傅臣的脸色比床单还白,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滴落下。
季凛坐在床边,用棉签沾水润湿他干裂的嘴唇。
“海水……好冷……”
傅臣突然在梦中挣扎起来,“哥……别松手……”
季凛急忙按住他乱动的手:“我在这儿!”
傅臣的睫毛剧烈颤抖,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我找到他们了……所有害死你的人……可是……”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支离破碎,“可是你回不来了……”
季凛再也忍不住,俯身将额头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赵秘书红着眼眶退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天快亮时,傅臣的烧终于退了。
季凛在窗前活动僵硬的颈椎,突然听见身后沙哑的声音:“为什么救我。”
傅臣醒了,眼睛里布满血丝,却清醒得可怕。
“因为……”
季凛嗓子哑得不成样子,“这是我的工作。”
“撒谎。”
傅臣挣扎着想要从病床上坐起来,然而他的身体却异常虚弱,输液管在他的动作下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傅臣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紧紧地盯着季凛,仿佛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那道菜的味道,你身上的味道,还有……”
他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