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垂下眼睫,镜片后的眸光微微黯淡,却仍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原来,季凛身边已经有了这样的人。
他沉默地跟上,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多余。
站台外,蒋亦辰的车已经等着了。
见他们走来,他降下车窗,朝季凛扬了扬下巴,“哟,终于舍得回来了?”
季凛笑骂了一句,顺手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蒋玲玲已经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而宋言笙站在车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提包。
“上车吧。”季凛回头对他说,语气如常。
宋言笙点头,安静地坐进后座。
车厢里,蒋玲玲和季凛聊着过年期间的趣事,笑声不断。
而宋言笙只是侧头看向窗外,城市的霓虹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得他的神情晦暗不明。
——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车子先停在了宋言笙的小区门口。
“到了。”季凛回头看他。
宋言笙微微颔首,推开车门,声音平静:“谢谢,路上小心。”
蒋玲玲也朝他挥手告别,笑容甜美。
而宋言笙只是礼貌地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挺拔如常,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靠近季凛,可原来,有比他们更亲近的存在。
宋言笙的脚步在寒风中越来越快,皮鞋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铁锈味才惊觉嘴唇被自己咬破了。
电梯里冰冷的镜面映出他通红的眼眶,他狼狈地别开脸,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提包带子。
推开家门的一瞬间,黑暗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公文包“啪”地掉在地上。
手指颤抖着摘下眼镜,温热的液体终于决堤而出,顺着脸颊滚落,在下巴处汇聚成摇摇欲坠的水珠。
他想起车站里蒋玲玲挽着季凛时自然熟稔的动作,想起季凛对她无奈又纵容的语气……
每一帧画面都像钝刀,一下下凌迟着他小心翼翼珍藏多年的心意。
泪水模糊了视线,宋言笙摸索着从西装内袋掏出那个被体温焐热的红包。
爷爷粗糙的手掌温度似乎还留在上面,可现在这温度烫得他掌心发疼。
他把红包紧紧按在胸口,单薄的背脊在黑暗中蜷缩成一团,委屈地不成样子。
“明明我才是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