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收敛，恢复成了原本的幽白色，只是灯焰似乎比之前又微弱了一丝，显然刚才的爆消耗不小。
摆渡人依旧沉默地立在船头，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点尘埃。
危机暂时解除。
夜璃松了口气，但心中的警惕丝毫未减。
这虚无之海的危险，远她的想象。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远方。
随着古船的航行，那座“灯塔”
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那确实是一座塔。
一座巨大到难以形容的、通体呈现出一种黯淡金属光泽的巨塔。
塔身不知由何种材料铸成，布满了斑驳的痕迹与巨大的创口，许多地方甚至已经扭曲变形，仿佛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惨烈大战。
塔尖部分似乎已经断裂缺失，但那恒定的、微弱却顽强的光芒，正是从塔身中上部某个巨大的破损窟窿中散出来的。
而正如她之前隐约所见，在巨塔的周围，漂浮着各种各样的事物。
有比她现在乘坐的这艘还要巨大数倍、却更加残破、如同死去的鲸鱼般的舰船残骸；有一些散着微弱能量波动的、被光膜包裹的陆地碎片；甚至还有一些……形态诡异、仿佛由纯粹能量或规则构成的、缓慢蠕动着的巨大“生物”
残躯？
这里，果然是一个“聚集地”
。
一个由无数迷失在虚无之海中的残骸与存在，依靠着这座神秘巨塔的光芒，勉强汇聚而成的……最后的避风港？
古船开始减，朝着巨塔底部某个方向驶去。
那里似乎有一个相对平静的、由无数漂浮的岩石和船只残骸构成的“码头”
区域。
随着距离拉近，夜璃能更清晰地感受到从那座巨塔散出的光芒。
那光芒并不温暖，反而带着一种淡淡的、如同月光般的清冷，但它确实有效地驱散了一定范围内的虚无侵蚀，在这片绝对的“无”
之中，强行支撑起了一片相对稳定的“存在”
空间。
然而，她也敏锐地察觉到，这片“避风港”
内部，似乎也并非一片祥和。
一些漂浮的残骸之上，隐约有身影活动，彼此之间似乎保持着警惕的距离。
甚至，在她感知的边缘，捕捉到了几缕隐晦而强大的神念扫过她所在的古船，尤其是在她手中的盘古斧上停留了片刻，带着探究、贪婪、或者……其他的复杂情绪。
这里，龙蛇混杂，危机四伏。
古船缓缓靠近了一块较为巨大的、如同平台般的悬浮岩石，最终稳稳地停靠在一旁。
那道阴影跳板再次延伸，搭在了岩石之上。
“灯塔……已至……契约……完成……”
摆渡人空洞的声音响起，做出了送客的示意。
夜璃深吸一口气，对着那始终未曾回头的摆渡人背影，沉声道：“多谢。”
无论对方出于何种目的，终究是助她脱离了那片绝望的虚无之海。
她握紧盘古斧，迈步踏上了那道阴影跳板，走向那块悬浮的岩石平台。
在她双脚踏上平台的瞬间，身后的古船，连同那神秘的摆渡人，如同融入阴影般，无声无息地淡化、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夜璃站在冰冷的岩石上，环顾四周。
她终于暂时脱离了绝对的死境，但眼前这座神秘的巨塔，以及这片聚集了无数迷失者的废墟码头，等待着她的，又将是什么？
她抬起头，望向那高耸入“虚无”
的巨塔，塔身那巨大的破损窟窿中散出的恒定光芒，在她眼中映出点点微光。
而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沙哑和戏谑的声音，从她侧后方不远处的一堆舰船残骸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