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仿佛是一个文明的坟墓,一个世界的终点。
越是靠近那个巨大的贯穿性窟窿,那种无形的“归墟”
压力就越明显。
甚至开始影响到她的意志,一种万物终亡、一切努力皆是虚妄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不断试图淹没她的心神。
“混沌……初开,阴阳未判……有无相生,难易相成……”
她默念《混沌天经》的总纲,以混沌包容一切的意蕴,强行对抗着这股精神侵蚀。
混沌,本就是一切的,亦可视作一切的归宿,从某种意义上,与“归墟”
有着某种对立统一的关联。
正是这份对混沌之道的理解,让她在这片绝地中,勉强守住了一丝灵台清明。
不知行走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几天。
时间在这里依旧模糊。
她的伤势在丹药效力过去后,再次开始恶化,脚步变得踉跄,视线也开始模糊。
终于,她抵达了那巨大窟窿的边缘。
站在边缘向下望去,那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仿佛直通这颗星骸的核心。
窟窿的边缘岩壁呈现出一种被极致高温瞬间熔融后又冷却的琉璃状质感,光滑得令人心悸。
而从深渊底部吹上来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更加浓郁的归墟气息,仿佛能冻结灵魂。
而就在这深渊的边缘,夜璃看到了更加令人震惊的景象——
一些相对“完整”
的、如同水晶雕琢而成的棺椁,零散地镶嵌在琉璃化的岩壁之中!
棺椁透明,可以看到里面封存着一具具形态各异、但都散着淡淡威压的躯体!
它们并非人类,有的背生光翼,有的头戴晶冠,有的浑身覆盖着鳞甲……但此刻,它们全都如同琥珀中的昆虫,失去了所有生机,保持着死亡瞬间的姿态。
这些,恐怕是这片星骸世界曾经的强者,在大劫来临之际,试图以此方式苟延残喘,但最终,依旧未能逃脱归墟的命运。
夜璃的目光扫过这些水晶棺椁,心中寒意更盛。
她能感觉到,这些棺椁本身,也在被这片天地的归墟法则缓慢地侵蚀着,终有一日,会连同里面的躯体一同化为飞灰。
就在夜璃为这深渊边缘的景象感到震撼时,手中一直沉寂的盘古斧,再次传来了异动!
这一次,不再是闪烁,而是一种……轻微的、指向性的震颤!
斧柄微微烫,牵引着她的手臂,指向那黑暗深渊的……正下方!
与此同时,那之前隐约感知到的、来自地底深处的震动,再次传来!
而且比上一次更加清晰!
嗡……
伴随着震动,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仿佛历经万劫而不磨的……“星辰本源”
的气息,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从深渊底部隐隐散出来!
这股气息,与周围弥漫的归墟死寂格格不入,充满了古老、坚韧、以及一种……不甘湮灭的顽强意志!
是了!
夜璃瞬间明悟!
这块星骸并非完全死寂!
它的“星核”
,或许因为某种原因,并未彻底被归墟法则吞噬,还在顽强地抵抗着,散着最后的本源波动!
而盘古斧,作为开天圣器,对这种世界本源、星辰核心的气息,有着天然的感应!
那偷袭者的归墟道则,与这片星骸同源,说明此地很可能与他有关,甚至可能是他的“道场”
或者“试验场”
之一。
但此刻,这残存的星核,却成了这片死地中唯一的变数,也是她夜璃……唯一可能抓住的生机!
去深渊之下,找到那残存的星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