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朋友,你也见过,是谁就不说了。
以前他大舅哥在外地做生意,回来都是我朋友安排他大舅哥一日三餐。
后来我朋友出去进货,钱丢了。
恰巧他大舅哥在那个城市,我朋友就给他大舅哥打了电话。
大舅哥也算够意思,接他去家里住。
可你知道么?我朋友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大舅哥张罗去夜市吃夜宵,吃完了人家一家走人了,老板拉着我朋友结账。
我朋友给我打了电话,我给他转钱买了单,让他马上回来,我给他订票。
我朋友不信,说他大舅哥一时忘了。
结果呢?后来的日子里处处拿他寻开心,还说是自己妹夫不外!”
雷士光看了眼窗外说:“兄弟,记住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徐云清也说:“做个投资计划,需要投入多少,多久能回收成本;利润从哪来?费用如何承担?利润如何分配?……
就这些吧,多了你也记不住。”
“可我们家老爷子……”
“这个你放心,我可以跟你签合同,保证我公司所有客户都交给你接送。
我不能给你保底,但是可以签合同,如果我违约,把客户包给别人,十倍赔偿你!”
陈宇站起来,脸上乐开了花:“哥,不用赔偿,我信得过你。
有你给我托底,这事儿成了……”
徐云清摇了摇头:“我都不敢保证我自己能一直有客户,你那信得过从何说起?
兄弟,世事无常。
你看那……”
顺着徐云清手指的方向,陈宇看向窗外,金小希端着一碗汤走出来,嘴里喊着:“赫铭,来喝汤……”
金小希话音未落,天上飞过来一只大鸟,恰巧鸟粪掉入汤里,溅出的汤弄了金小希一身,陈宇忍不住笑。
徐云清冷笑一声:“你还笑?去吧,做了计划书再来。
记住了,敢私自买车,可别怪我们翻脸。”
“可是我老婆……”
没让陈宇说完,雷士光拍了拍陈宇的肩膀:“你信不信?车买了,赚不到钱,你老婆会比现在闹得更凶。
到那时候,你后悔都晚了。”
陈宇刚要离开,赫铭的爸妈拖着行李,拉着赫铭出了园子。
赫铭的胳膊被父亲攥得生疼,母亲跟在旁边,拖着行李箱的轮子在石板路上碾出咕噜噜的响,像在给这园子留下回响。
他回头望时,林晚禾正被她妈死死拽着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女儿袖子里——方才晚禾扑过来时被她爸一把拉住,此刻半个身子还往前倾着,眼泪砸在青石板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悦和园里的人都站着没动。
雷士光刚要迈脚,被徐云清悄悄拽了把,两人对视一眼,终究还是把步子收了回去。
陈宇攥着那张画满窟窿的水箱图纸,纸角被捏得皱,他想喊句什么,喉咙里却像堵着早上没咽下去的馒头。
赫铭的母亲突然停了步,回头看了眼园子里的葡萄架——上周她还摘了串最紫的给晚禾送过去。
但这念想只在她眼里晃了一下,就被丈夫一声“走了”
拽回现实。
她拉起箱子,轮子碾过门槛时猛地颠了一下,像是谁的心重重沉了下去。
赫铭的脚被门槛绊了个趔趄,这一下让他挣脱了父亲半寸,他趁着这空隙狠狠回头,声音被风撕得碎碎的:“晚禾——”
林晚禾的哭声终于冲破喉咙,却被她爸捂住了嘴。
老人背对着门口,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比谁都清楚,有些拦,是拦不住的;有些留,反而更像刀割。
行李箱的咕噜声渐渐远了,直到听不见。
园子里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