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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特劳斯的手指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目光在李锦脸上逡巡,似乎在评估这位中国将军的决心和实力。
窗外,一片梧桐叶被风吹起,轻轻拍打在彩色玻璃窗上。
“李将军的决心,令人印象深刻。”
施特劳斯终于缓缓开口,脸上重新浮起商人那滴水不漏的微笑,“五百支……第一批三百支,我可以想办法。
但渠道的建立,需要时间,更需要绝对的……谨慎。”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至于价格,鉴于我们双方长期合作的愿景,以及贵军所展现出的价值……我会给出一个相对合理的数字。
具体的交付地点、方式,以及黄金、钨砂的交接细节,我们还需要详谈。
为了规避不必要的耳目,我建议……”
他压低了声音,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没有抬头和署名的空白信笺,拿起一支派克金笔,在上面写下了一个地址和一个时间,然后轻轻推到李锦面前。
那是一个位于上海公共租界边缘,一家德国人开办的洋行仓库地址。
李锦扫了一眼那行流畅的花体字地址,微微颔:“可以。”
暮色四合,将第七军营地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靛蓝之中。
指挥部所在的独立小楼灯火通明,如同一艘航行在黑暗潮水中的孤舟。
参谋长陈瑜的办公室内,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空气浑浊得呛人。
陈瑜烦躁地掐灭了手中的烟,再次拿起桌上的电话听筒,拨通了通信营的号码。
线路里传来电流稳定的嗡鸣声。
“林修远吗?我,陈瑜。”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不耐,“昨天让你查的那辆黑色奥斯汀轿车,车牌尾号‘73’,进出城区的监控记录,还有没有更清晰的影像?特别是离开城郊别墅区后的去向!”
听筒里传来通信营营长林修远清晰而略显无奈的声音:“参座,实在抱歉。
技术股那边用最新的影像增强设备反复处理了交通要道几个监控点拍到的胶片,那辆车离开别墅区后,似乎有意避开了所有主要的、有监控的路口。
进入一片监控盲区后,就彻底失去了踪迹。
我们正在扩大搜索范围,对比其他时段可疑车辆……”
“盲区?消失?”
陈瑜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林营长,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军座近期几次单独外出,行踪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抹掉了痕迹!
你是通信专家,告诉我,什么样的‘巧合’能接二连三地避开我们所有的监控点?这正常吗?”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带着质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林修远的声音依旧平稳,却透着一股技术人员的固执:“参座,从纯技术角度看,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只要对方对我们监控点的位置和覆盖范围了如指掌,并且有极高的反侦察意识,刻意选择复杂路线。
但连续多次……确实概率极低。
不过,我们通信营的设备,包括监控系统和通讯线路,近期都进行过例行检查和维护,没有现人为破坏或异常干扰的迹象。
所有信号记录都是完整的,只是……没有捕捉到目标的有效信息。”
他最后一句,带着一种技术层面上的无能为力。
“没有异常?没有破坏?”
陈瑜的指关节因为用力握着听筒而微微白,声音冷了下来,“那你的意思是,军座他……或者他身边的人,拥有远我们通信营的、神出鬼没的本事?还是说,有更高明的力量在帮他遮掩?”
“参座!
卑职绝无此意!”
林修远的语气立刻变得严肃,“通信营上下恪尽职守,所有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