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嘹亮急促的冲锋号声响彻山谷!“杀啊!”一营的官兵们如同下山的猛虎,跟着炮弹的炸点,向“老鹰岩”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几乎同时,左右两翼的二营、三营也按计划发起了攻击。
日军果然抵抗极为顽强。尽管遭受了炮火洗礼,但残存的火力点依旧喷吐出致命的火舌。机枪子弹刮风般扫来,掷弹筒和迫击炮弹也不断在冲锋队伍中爆炸。
“压制!火力压制!”
“火箭筒组,前出!干掉那个暗堡!”
“机枪手,瞄准那个射孔,给我封死它!”
战场瞬间沸腾。枪声、爆炸声、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一营的士兵们如同扑火的飞蛾,利用着弹坑、岩石和一切可用的断壁残垣作为掩体,在弥漫的硝烟和飞溅的泥土碎石中,向着“老鹰岩”半山腰步步紧逼。工兵们的身影在枪林弹雨中显得格外渺小又无比高大,他们或匍匐或跃进,怀抱着沉重的爆破筒和炸药包,只为给身后的步兵兄弟炸开一条血路。不断有身影在奔跑中猛地一顿,然后无声地仆倒在地,殷红的鲜血迅速渗入焦黑的土地。但活着的人,眼神如同淬火的钢,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攻势非但未减,反而在惨烈的牺牲中透出更加决绝的狠厉。
然而,这悍不畏死的推进,最终在“老鹰岩”半山腰一处由日军精心构筑的集团工事前,被硬生生地遏制、粉碎。这里绝非普通的野战工事,而是几个互为犄角、相互支援的钢筋混凝土暗堡,如同巨兽的巢穴,深嵌在岩石之中。这些暗堡由蛛网般错综复杂的战壕相连,构成了一个立体的死亡陷阱。此处,正是日军第18师团防守芒利外围的核心火力支撑点。
一发掷弹筒射出的榴弹(八九式掷弹筒)尖啸着划破浑浊的空气,轰然炸在一营二连刚刚集结的弹坑边缘。泥土、碎石混合着人体的碎片冲天而起,惨叫声瞬间被爆炸的巨响吞没。“医护兵!!”一声凄厉的嘶吼刚起,便被更猛烈的机枪扫射声覆盖。
主暗堡那狭长的射击孔里,九二式重机枪(日军士兵因其细长枪管和供弹板形态,私下称之为“鶏の首”——鸡脖子)正以每分钟四百五十发的恐怖速度喷吐着火舌,密集的弹雨编织成一张肉眼可见的死亡之网,将任何试图接近的路径彻底封死。子弹打在暗堡前突出的岩石上,发出“噗噗”的闷响,溅起点点刺目的火星和石屑白烟。
“弹薬!弹薬(danyaku)!快!”暗堡内,机枪手小林一郎的嗓子已经嘶哑,额头青筋暴起,汗水混合着硝烟污垢流进眼睛也顾不上擦。副射手渡边刚手忙脚乱地将沉重的三十发金属弹板塞入供弹口。“嗨!嗨!(是!)”他机械地回应着,眼神里透着新兵特有的紧张和麻木的狂热。
“八嘎!省着点打!瞄准那些爆破手!左边!左边那个爬过来的!干掉他!(hidari! Ano kirai na yaro wo ute!)”暗堡深处,负责指挥这个火力点的伍长佐藤健次郎透过狭窄的观察缝,用冰冷而狠厉的声音命令道。他的目光如同鹰隼,紧盯着战场上的关键威胁。
一营的工兵班长周大勇,带着两名战士,正顶着几乎无法呼吸的弹雨向主堡匍匐前进。他们身上捆满了爆破筒。“掩护!火力掩护!”后面传来连长赵铁柱破音的怒吼。几支冲锋枪和步枪拼命向暗堡射击孔压制,子弹打得混凝土表面火星直冒,但日军的机枪只是略一停顿,更凶猛地扫射过来。一名年轻的工兵战士闷哼一声,抱着爆破筒滚落在一个浅坑里,再也没能起来。
“跟紧我!”周大勇血灌瞳仁,怒吼一声,猛地跃起,几乎是拖着剩下那名战士,在战友用生命换来的短暂间隙里,扑到了主堡下方。浓烈的硝烟味和血腥味呛得人喘不过气。周大勇将爆破筒对准射击孔,用尽全身力气往里猛塞!“畜生!滚开!(chi